下扫过一眼,视线在我脸上停驻片刻,又漠然地移开。

“你弄死一个拉大提琴的,明天还会有弹钢琴的,吹笛子的,岛上这么多男人,你杀得光吗?”

区可岚似乎是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反应,惊异道:“你不心疼他?”

这回换冉青庄笑了,仿佛是听到个还挺好笑的笑话。

他立在最高的那节台阶上,说话时垂下眼皮俯瞰着我,缓缓吐出字句。

“不是没死吗?”

我都不用琢磨就能知晓,这话必定完全真实,出自本心。

若我之于区可岚是蝼蚁,是空气,是微不足道的一缕风,那之于冉青庄,便是隔夜饭,墙角霉,下水道涌上的一股臭气。前者渺小却无碍,后者渺小但膈应人。

我和冉青庄现在的确是合作关系,可这种关系显然并不能抹平曾经发生的不快,更让冉青庄感到厌烦。忍受别人对我们关系的误解已是极限,再要他违心说些心疼我的话,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被孔檀抓去,他会愤怒,是因为孔檀挑战了他的权威。而同样的性质,他现在没有生气,只可能是因为他并不想因为我得罪区可岚。

“没劲。”区可岚丢下抽了一半的烟碾灭,踩着高跟气势凌然地步下台阶,看也不看这边,上了门口停着的一辆白色跑车,没一会儿便引擎轰鸣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