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黑发映衬下仿若一朵枝叶沾染晨露的白山茶,清丽淡雅,清纯不自知。

片刻的恍神,似乎给了她默认的错觉,宋霁言看着她伸手牵过自己淋湿的手臂,动作轻柔仔细地将衣袖翻卷到小臂。

他没有再出言阻止,拒绝的话没在一开始说出来,中途再推却就有了心虚的意味。何况,他也确实想看看她要做什么,于是静观着,撑着下巴的手还配合她往前挪了些。

从盒子里抽出纸巾,几张重叠在一起,神情专注将叠好的纸覆在湿掉的衣袖上按压干净雨水,宋霁言以为这样应该就可以了,虽然还能感觉到潮湿,但比起刚刚湿漉漉的触感已经舒服很多,他动了动手正要抽回,被她及时按住手背制止,语气温软提醒他,“诶,没好呢,先不要动。”

宋霁言俊逸的脸上浮起丝笑,“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孟芙看他一眼,“怎么说也算是因为我才弄湿的,能有机会补救一下我下次见到学长才不至于太愧疚,就别和我客气了。”

她说完,复又低头认真为他处理衣袖,认真专注的样子好像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宋霁言的角度看过去,恰见她睫羽投下一层剪影,白净的脸在店里灯光映照下越发显得莹润如玉。

仔细将他的袖口整理好,她摘下戴在腕间的白色布艺发圈,在他闲散的目光下将发圈套在他手臂上,推到卷成一圈的袖口下垫好,然后举着他的手臂检查一遍,确认湿掉的部分都妥帖被发圈隔绝才放开他,脸上自然露出愉悦笑意。

“这样会好一点吗?”

宋霁言没有第一时间答复她,心底被异样的情绪填满,理智上清楚地知道她之于段弋来说意味着什么,更明白她柔和伪装下的底色其实与他最为相近。

然而清醒如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刚刚那种情况下想要保持头脑清明确实很难,她将发圈套在他手臂上的那一瞬,他的眼里没把她与任何人联系起来,那条界限模糊了,她在他眼里成了一个有吸引力的异性。

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宋霁言的视线落在她手腕上痕迹已经浅淡的咬痕上,能是谁做的呢,无需多猜也知道了。

理智回笼,那条界限重新明确,他脸上仍带着笑,只是比起一开始要更显倦淡,仿佛一瞬间对她失去所有兴趣。

孟芙垂眸将用过的纸巾包好,并不因他突然的冷淡感到慌促,有反应才是好事,如果他一直气定神闲,她才要头疼要怎么撬动这尊石佛。

如她观察到的那样,宋霁言善于在细节上博人好感,这么做的效果也很明显,学生圈子里他无疑是毫无争议的核心人物,能力不及他的心甘情愿追随左右,与其比肩的也愿意任其驱使,能在星洲做到人心向背,家世是一方面,能做到游刃有余地处理各种人际关系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

短时间内想要吸引一个人的注意力,最轻易有效的办法是让对方在自己身上找到独属于他的特质,所以宋霁言做了什么,她就如数奉还回去,他在细枝末节上周全照顾,她就自然要体贴入微地在他身上留下些属于她的印迹。

弹簧两端拉扯的人,没有底气的那个才会停滞不前,对宋霁言,她势在必得。

服务生将他们点的餐食送到桌上,煎黄酥脆的生煎上洒了芝麻,香气溢出,勾的人食欲大动。

宋霁言抽出筷子无声进食,余光看到孟芙搅动汤匙将赤豆小圆子送进嘴里,垂落的发丝缠在手臂,她伸手将柔顺长发撩拨到颈侧,露出一截细白脖颈,被碗里蒸腾的热气熏得韫色可餐。

宋霁言用餐斯文但速度不慢,她还在小口吃着圆子,他的生煎已经几近光盘,注意力不免又被她一下下撩拨发丝的动作吸引。

发圈套在他手臂上,她每低头含上汤匙时发丝总要倾落下来,为了不沾染上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