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喋喋不休,细数着爸爸每一个借口工作未归的夜晚是如何贴心陪着她和身边的那个孩子,说在爸爸心里这个别墅不是家,她那里才是。

妈妈让人驱赶她,被回来的爸爸制止,严峻冷肃的男人说大人要谈事情,让佣人把他带走。

他哭闹着不愿意,直觉一旦离开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后来是妈妈把他抱在怀里安抚,牵着他走进阁楼房间,说等处理完大人们的事就来接他。

那扇门在眼前合拢,带走屋子里为数不多的光线,妈妈的裙角消失在门缝后,落锁的声音在昏暗中清晰可闻。

他在房间里等待,时间流逝着,雷雨渐息,天窗外群星密布,黑暗的空间里恐惧如影随形,他喊着妈妈,可温柔的女人再也无法回应他。

“别关着我。”

“别自己出去。”

“别丢下我。”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话语,像陷入梦魇一样循环往复,没有人应答,他也走不出那个房间。

“不会丢下你的,别怕。”

在放任自己沉沦时,段弋听到这句话,现实与梦境交织,这声温柔呢喃像魔咒一样将紧闭的房门推开一丝缝隙,微光透进来。

你是谁。

梦里段弋在问。

器材室内面容痛苦蜷缩成一团的人也在问。

他挣扎着想说话,可紧咬的牙冠不听使唤,一张一合间咬住舌尖,血珠冒出来,溢出唇瓣尽数蹭在孟芙颈间。

疼痛没能令他清醒,梦里的人奋力想要推开松动的门。

“带我去找她。”

呓语间咬伤更加严重,他不管不顾地握紧孟芙手腕,当做救星一样希望有人能把他从房间里放出去,带他去阻止妈妈。

孟芙伸手捏住他两腮,迫使紧咬的牙齿分来,舌尖往外冒着血,继续由着他说胡话这舌头就别想要了。

她目光淡漠静静看了会,松开手将手腕递过去,任他发狠咬着,眉头微微蹙紧,一声不吭忍耐着疼痛。

被咬住的手腕青紫往外渗血,孟芙哄诱般在他耳畔轻语,“别伤害自己呀。”

做了好事当然要留下证据,仅仅靠说出来怎么能触动他,要让他自己看啊。

伤口,陪伴,安慰。

一点点走近他,理解他的痛苦,救世主一样给他带来希望。

孟芙合上眼眸,等着看他醒来后还要不要赶她走。

楼道里何漾苒和陶盼并肩走在前面,身后是跟来看热闹的男女生,大家提前把手机调到摄像模式,跃跃欲试比着谁能拍到有意思的画面。

一个是国际班任人欺负的小结巴,另一个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转学生,两个话题人物聚到一起,又是在器材室独处,随便拍点照片发到论坛上都够谈论一圈的。

随着距离越接近,何漾苒皱眉问陶盼,“你确定这么做倪美珂不会兴师问罪?”

陶盼挽着她手臂贴近耳畔说,“反正我们又不会拍照片,都是后面那些人做的,不然喊他们来看什么热闹,倪美珂问起不承认就好了,我们也只是碰巧看到,又没欺负她。”

何漾苒被她说服,对倪美珂的那点忌惮暂时压下去,看着近在眼前的器材室,心底期待着门打开后会看到怎样的孟芙。

狼狈害怕吗?嗓子都喊哑了吧,以为终于有人来救你了吗,打开门后看到这么多人惊喜吗?

最好是有点自知之明,趁着她还没做的更过分时赶紧离开星洲,原来的学校不好吗?多适合她这种埋头苦学的穷酸鬼,非要来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插一脚,不给点教训就不知道疼。

何漾苒本来不想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可孟芙做了什么?凭什么能和段弋在一起用餐,还敢肆无忌惮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