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让指关节泛出不正常的潮 红,汗珠顺着鼻梁滑落,在白纸黑字上洇开铜钱大的污渍。

写到一半时钢笔突然断墨。

他抬头大口大口的喘气,挂在衣架上那条碎花裙子,也看得不真切了。

“雪桥......”

陈建业倒了下去,他所在的城市,也因为疫情不得不面临封闭。

远在北方的林雪桥,看着报纸上一日日上涨的感染数字。

做出了一个决定。

“主任,我请去一线支援,我不怕死。”

那一刻,她领口上的领章,红的似初生的红日。

临行前一晚,招待所内,周为民亲手在她胸前戴上大红花,“雪桥,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林雪桥“噗呲”一笑,笑声似银铃。

“我又不是去上战场,你说得眼泪汪汪的干嘛......”

暖黄的灯光下,挂在她鼻尖上的汗珠,如晨曦绿叶上将坠未坠的露水。

周为民忽然向她靠近一步,喉结滚动。

“雪桥同 志,我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结婚......”

林雪桥粉颊羞红,脚尖无意识的踢蹭着地板。

哪有表白一上来就结婚的......

她没有说话,但周为民却歪着脑袋,带着侵略性不断靠近。

炽 热的鼻息,互相折磨着两人。

“雪桥......”

17

“啪嗒。”

明亮的灯火忽然在一瞬间全部熄灭。

招待所响起休息的铃声。

黑暗中,林雪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为民,明天还要坐火车,我先休息了。”

周为民有些失落,但还是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林雪桥躺在床上,不敢看他,心跳渐渐慢了下来,直到心头不再雀跃,繁华的北京已经离她很远。

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林雪桥意外的没有感到多少心里负担。

甚至车子路过陈建业的家,看见干部楼下,那棵她和陈建业经常躲在下面偷偷拉手的大树,心里也是毫无波澜。

抗疫的日子很辛苦,每天几乎只有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每次脱下隔离服,她的衣服几乎可以拧出半桶水。

好在,有周为民。

在她到达的第三天,周为民便提着包裹到她面前报到,“林同 志,根据组织安排,由我负责你的安保工作。请指示!”

“谢谢你。”,林雪桥朝他回敬一个军礼,这是她能想到最浪漫的动作。

每天林雪桥最期待的时候,便是见到他的时候。

抗疫第八天,陈建业被送到了医院。

陈母守在一边,面容枯槁,看起来已经好久没休息好了。

尽管林雪桥穿着厚厚的隔离服,可陈建业一看见那对眸子,便认了出来,“雪桥,咳咳......”

林雪桥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神情复杂。

“有没有去过疫区?”

看着这张日夜思念的脸,陈建业毫不犹豫摇了摇头,陈母见状,也是摇了摇头。

他知道去过疫区,他就会被隔离起来。

可陈建业这副样子,没人敢靠近他。

“我来吧。”,林雪桥想了很久,决定挺身而出。

将自己和陈建业封闭起来,接受治疗。

三天后,医院里不断出现医护人员感染,医院这道最后的防线摇摇欲坠。

而陈建业在煎熬了三天后,也受不了,承认他偷偷去过疫区。

“对不起,雪桥,我就是想多看看你,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