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瞬间变得死寂,所有的水兵都紧紧地抿着唇。芬格尔刚要出声就被酒德麻衣一把捂住嘴。这也是潜艇上的规矩,当静默航行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只凭眼神和手势交流。潜艇本身是中空的金属壳,是声音的极佳导体,海水也一样,潜艇中极其细微的声响,在海水中却会被放大几百倍。鲸类和潜艇某种意义上是类似的,巨大、听觉敏锐,甚至速度都是接近的。舰长在潜艇猎杀方面的经验恰好有用。
干扰雷的威力当然远逊于旗鱼鱼雷,按理说是炸不死利维坦的,但重伤的利维坦呢?没人能确定利维坦是活着还是死了,更无从知道它的位置。
鹦鹉螺号关闭了主动声呐,只用被动声呐扫描周围,这样探查的效果会差很多,如果利维坦也以跟他们类似的方式缓慢地滑行,得到双方排开海水的激波触碰到对方的时候才能觉察彼此。
计算时间的话从蛇群攻击利维坦开始已经接近一个小时过去了,如果利维坦和巨蛇没有进化出类似腮的结构在水中呼吸,那无论它们谁赢了都该上浮了。
一旦胜者快速地上浮,鹦鹉螺号一定能发现,那时候他们就安全了。
酒德麻衣瞥了一眼身边的芬格尔,芬格尔扶着潜艇上随处可见的扶手,站得跟大理石雕塑似的,但是满脸涨得通红。
他用可怜的眼神回应酒德麻衣,在酒德麻衣的手心里写,“我不敢动,但我想上厕所。”
“就在这里没事,我不介意,我觉得舰长也不会介意的。”酒德麻衣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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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但为君故(43)
“最低推力巡航,右舵,匀速下潜。”舰长戴上麦克风,低声发布新的命令。
鹦鹉螺号打开水密舱吸入海水,带着细微的气泡沉入更深的海里去。
声呐屏幕上出现了海底的扫描结果,这里海深不到1000米,海底密布着小型山脉。鹦鹉螺号的最大潜水深度是800米,但通常军用潜艇都能比操作手册上标称的数字潜得更深一些,1000米应该是真正的极限。舰长正指挥它贴近海底来巡弋,借助海底复杂的地形来隐蔽自己,这样做得非常小心,如果撞上海底会对艇身造成损坏,有时候这类损毁会把整艘潜艇埋葬在深海里。但看水兵们镇定的模样,类似的操作对于鹦鹉螺号应该是家常便饭了。
利维坦完全从声呐屏幕上消失了。如此巨大的目标忽然间消失是非常古怪的事,倒像是在干扰雷爆炸的瞬间它和鹦鹉螺号采取了同样的策略,进入了静默的深海潜行。这是个标准的猎杀战术,没准它就在附近的海域中潜行,跟他们一样慢一样警惕,因为关闭了主动声呐,连海水激波都很弱,才能避开被他们的声呐发现。
大海就像厚厚的一层迷雾,双方是两个在雾气中摸索的刺客,有时候雾气太重,刺客的手脚又太轻,忽然碰面时没准连拔刀的距离都不够。
还有一个可能性是利维坦已经死了,冲向鹦鹉螺号的时候它已经身受重伤连干扰雷的威力都足够杀死它了。它巨大的身体缓缓沉入了海底,化为了海底山脉的一部分,这也有可能避开声呐系统的搜索。
深度已经超过了航海手册上标称的极限,潜艇内部回荡着令人心悸的怪声,那是艇壳扭曲变形的声音。在这样的深度,艇壳会承受极其巨大的压力,事实上整艘潜艇都会在海水的重压下缩短,艇壳发生变形是必然的事,舰长和水兵们的神色都镇定,倒是航海经验不多的酒德麻衣有些警觉,恺撒向她摆摆手,意思是这不值得担心。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镰鼬”的领域张开到极限。
他自己也可以算作一部声呐,没有鹦鹉螺号探索的范围那么广,但是精度还是极其优秀的。“镰鼬”们翻飞着为他带来全舰上下所有的声音,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