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强硬地拉着了她。

战青煜宽大手掌握住风阮的手臂,眸中厉杀之气不减分毫,语气公事公办,“公主,虽然我并不想让你活着,但至少,你不能死在我的面前。”

风阮懒得同他拉扯,另一只自由的手从衣袖里扬出一把痒痒粉,“不会说话就少说点,我才不会死呢!”

俏皮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诡异肃杀,悍然前冲的身影直直下坠,空留一点女孩子的娇糯语调回荡在井中。

战青煜握紧了空荡荡的手心,沉声一喝:“来人,救公主上来!”

真是会给他找事情干。

***

甫一跌进水中,寒凉蚀骨的井水便淹没了风阮,她少时跟随哥哥游历,有一次不慎掉入水中,被哥哥救上来后,哥哥便开始在泅水一道上对她加以训练,以至于现在,她水性极好。

黑沉沉的井水从四面涌来,不知道这水井有多深,风阮一点一点的向下游去。

小时候师父时常教育她,万物皆有灵,每一个生命都弥足珍贵,保护大地上每一个生灵是她的使命。

即是不懂为什么师父将这样的责任与使命赋予给她,风阮也始终以善心待人。

琴师是个难得的好人,好人应该长命才对。

水井幽深,风阮从随身带的荷包里掏出一颗夜明珠,眼前视野瞬间就敞亮了大半。

约莫两丈距离之外,一抹素白微微浮动,那人微阖双目,如玉容颜在水波中呈现出脆弱而精致的暗影,生命力在逐渐流失。

风阮急游过去,这是水中缺氧导致的昏厥,她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妨,被刺骨井水冻得有些微微发白的唇吻了上去。

唇与唇之间柔软的碰触,恰如天光乍现,一触惊鸿间浮生若梦,诸般世事泄如流水,唯余此刻荡漾清漪。

如此温暖香醇,又惊涛骇浪般冲击他的心防。

弗彻幽暗的眼眸徐徐睁开,眸中仿若闪现着暗绿冥火,比黑暗更让人窒息。

眼前女孩双手紧紧环抱在他腰际,眉间朱砂在莹莹明珠光辉中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而唇上的触感更是二十三年来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像是馥郁的酒液滑过唇间,在五脏六腑中生出微麻触感,渐渐传至每一根神经末梢,置身深井却又如浴天光,以至于让他无法从中抽身。

惊涛骇浪般席卷整颗心脏。

他缓缓挪到她脖颈的手指鬼使神差的停住了。

风阮将腹中之气度了过去,即是此刻置身冰冷井水之中,她仍觉得脸颊烧红,眼睫微颤,慢慢睁开了双眼。

不期然落入了一双温润的眸子中。

风阮大囧,急急松开了揽着弗彻劲腰的双手,却在此时,更深的漩涡席卷了二人,仓促之间,风阮飞速从荷包里掏出两张避水符。

避水符需要施加咒语才能起作用,风阮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示意弗彻跟着自己一起念。

两人相拥着在井中无限下坠,不知过了多久,才到达了井底。

有了避水符,可以在水中来去自如没有压制,不愁找不到出去的机会。

井底出现了一座宽阔的府邸,两扇大门上各自镶嵌着十颗夜明珠,雕梁画栋极尽奢华,让人匪夷所思。

既然都被卷入了这井底,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风阮又从荷包里掏出两张隐身符,将其中一张递给弗彻,“喏,这是隐身符,只是它的时效只有两个时辰,我们必须要在两个时辰以内出来。”

弗彻眉尖一挑,慢条斯理接过,“公主这荷包,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原以为女子的荷包里多数是香粉、胭脂之流,不料这南诏公主的荷包里全是些保命的东西。

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