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次用清莲血咒所遭到的反噬不同,这次咒法被封明显是外力作祟,有人刻意而为。

屋子里静悄悄的, 柔和的日光自窗棱处透过来,似给屋中一切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影。

龙首金铸香炉吐出淡淡的烟雾。

风阮揉了揉被打痛的脖颈, 掀开被子下床。

粉衣婢女听到她的动静, 自外间走进来,“姑娘, 你醒了?”

风阮声音有些干涩,“这是哪儿?”

“旻天城, 主殿。”

风阮游历多年从未听到过有这样一处地方,疑惑道:“旻天城?”

男人低沉的声音自殿外传来,“阮阮,你醒了?”

话音刚落, 弗彻走进来, 长身玉立在淡金色的日光中,对着粉衣婢女道:“你先下去。”

“是。”

粉衣婢女躬身退下, 顺便将房门关上。

弗彻今日依旧一袭白衣,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今日将披散在身后的墨发用白玉冠悉数束在了头顶, 露出刀锋般凛冽的鬓角。

弗彻走向风阮。

风阮往后退了一步。

弗彻见状, 漆黑双眸闪过一丝异色,喉结滚了滚,低哑道:“你这么聪明, 应该都猜到了。”

风阮用力注视着他, 搁在身侧的手指蓦地攥紧, 指甲在掌心中用力, 于是这掌心中的疼传到她脑中,让她竭力保持镇定。

她的呼吸有点发窒,声音很轻,像是窗外轻柔的风,“弗彻......你......”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问什么。

她有无数的问题,想问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风阮定定看着他,她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他。

小巷中她像一个傻子一般护卫着他,脖颈处那道掌刃携着独属于他的气息,教她认清了一切。

黑衣军士是他的人,玄姬也是。

风阮眸中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弗彻眸色深幽,音色如玉石相击,仍旧温柔,“即墨澈。”

他不必多言,风阮便知其中关窍。

华朝多年前震惊朝野上下的太子谋逆案中,天家无情,太子即墨勾德阖府赴死,年仅五岁的皇太孙都未逃过一劫。

他竟然是即墨澈。

华朝数百年难得一遇的文武双全奇才,三岁时撰写《镇国策》,四岁凭借稚童之躯打败异域蛮人,五岁那年死于太子谋逆案。

风阮听父王提起他时总是一脸唏嘘,嚷嚷着天妒英才,没想到他竟然活了下来,还在华朝宫廷中蛰伏了十余年。

风阮点点头,又问他第二个问题,“华武帝是你所杀?”

“是,”弗彻眸中带有赞叹,“阮阮果然聪慧。”

“所以华武帝的噩梦也是你制造的?”

“是啊,琴音不仅可以怡情,也可轻易攫取生人性命。”他低低地笑着,声音有些愉悦,“华武帝的噩梦之中,我也进去了。”

弗彻顿了下,语气转为幽凉淡远,“不过重伤你的那个弗彻不是我,我被蛟龙召唤,本想一举杀了华武帝和即墨随......”

说到这他哂笑了一声,“不过没想到啊,阮阮竟然拼死救出了即墨随。”

风阮点点头,听到自己仍然镇定的声音响起,“你要复仇,所以你要杀了华武帝。妖蛛在京中作祟,杀死的人都是跟当年太子谋逆一案有关的人,背后的主使是你?”

弗彻喟叹一声,“是啊。”

“当时你跟着我一同跳下了无回渊,这又是为何?”

弗彻眸色深深,俊美的脸上泛起一丝薄笑,“同在噩梦之境中放你和即墨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