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风阮将弗彻双手受伤的地方都抹了一遍,由于药膏涂得太厚,白霜般粘在弗彻手上。

“接下来两个时辰手指不要轻易乱动,否则药膏蹭掉了怎么办。”风阮一边叮嘱,一边捡起了弗彻染血的刀具,“你今晚要吃鹿肉么?我帮你做好了。”

弗彻嘴角动了动,却并未言语。

然而风阮已经抄起家伙,手起刀落间利落的将弗彻还没来得及处理好的地方进行处理。

微雪已停,只有一点雪沫被风微微扬起,一轮弯月慢慢爬到穹顶,空气中传来食物焦香的气息。

火光里风阮专心地翻转着串在铁签上的鹿肉,跳跃的火光将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柔色光晕,少女身影茕茕,脸部线条精致而秀丽,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烤好啦!”风阮对着弗彻道。

弗彻缓步而来。

雪夜星辉,夜色悄然而至,他穿着一身白衣,脱开天地暗色,恍若降世神祇。

他的眼眸似乎比这一刻的天色还要暗沉,但借着朦胧的夜色,让人分辨不清楚。

弗彻的身量很高,比之风阮要足足高了一个头,如今风阮坐在篝火前,只勉强到他的腰间。

弗彻接过风阮手中的鹿肉,肉串还“滋滋”地冒着油,慢条斯理咬下一块。

香味扑鼻,热气四溢,在这雪夜里别有一番风味。

这头小鹿是从鹿苑中自己跑出来的,误打误撞到了听竹苑,弗彻见到也没客气,当场就将小鹿弄死了。

没什么理由,只是杀着玩玩。

将猎物的皮毛顺着生长的方向剥离,沿着筋脉一寸寸地剔下血肉,最后再刀口插入有缝隙的骨节,随着刺啦刺啦的骨节转动声,最后骨肉成功分离。

作者有话说:

一次好心惹上了一个疯批。

3 遇害

◎一时又觉得他气质诡谲,难以分辨◎

“怎么样?好不好吃?”风阮笑吟吟问道。

弗彻挑了挑眉,薄唇轻启:“很好吃。公主,你下过厨么?”

她处理鹿肉、燃起火堆的动作熟稔,像是做惯了一样。

风阮答道:“小时候父王嫌我吵闹,便把我丢给哥哥,与哥哥一同送走历练。出门在外,渐渐的也学会了如何在野外吃一顿美美的烤肉。”

说罢又惋惜道:“就是缺一壶酒。”

寒风掠过,火堆轻轻摇曳了几下,照的二人地上影子浮动。

弗彻含笑的目光悠然温和,笑着问她:“公主爱喝酒?”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风阮语气悠悠,“这样的雪夜,缺酒总是缺了点滋味。”

酒壶被递到了风阮面前。

酒壶小巧,宛如半碗大小,执壶的手被涂满了霜白色药膏,稳定地握着青铜色壶盏。

风阮讶异地扬起眉毛,这人有酒有肉,怎么丝毫不见宫人所说的落魄?

她接过酒壶,咕噜饮了一口。

风阮赞叹道:“西域有葡萄,积年不败,可十年饮之!这是你们西域特产葡萄酒么?”

弗彻微笑,眼眸似海深邃,幽幽照不进光亮,“没错。我沦为俘虏之时,身上唯一侥幸没有被搜刮走了的物件。”

刚刚吞了一大口酒的风阮,闻言顿时有些羞赫,抹了抹唇边酒液,“我......我喝了你大半杯,等......等下次来,我赔给你。”

弗彻眸中倒映着少女天真酡红的脸蛋,墨玉般的瞳孔含了一丝笑意,“公主不必如此客气。有酒有肉,方有好滋味。”

酒香弥散,篝火噼啪作响,离得近了,弗彻身上清凉好闻的气息愈发在鼻尖愈发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