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阮在外历练多年,也是有野外生存机技巧的,只是跟弗彻比起来稍有逊色。

弗彻大手圈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公主等着便好。”

风阮收回自己在帮倒忙的手指,“在宫外就别叫我公主啦,叫我风阮吧。”

弗彻闻言手指顿了一顿,眸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好。”

阮阮。

弗彻专注地挖掘着干涸硬土,风阮不禁悄悄将眸光挪移到他的脸上。

鬓若刀裁,剑眉之下睫毛浓密乌黑覆着清冷的双眸,薄唇轻抿,英俊的面容沉凝如雪。

他精致冷白的双手递上来挖出的盐渍方柿,用白衣轻轻擦拭掉上面的盐粒,抬眸不经意撞到了风阮发呆的模样,“风阮?”

风阮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方柿,咬了一口,酸甜微咸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平静的心湖涟漪暗生,不想坠入这痴妄的苦,还是情不自禁被拖着沉溺。

风阮咽下一口,奇道:“这柿子竟然如此美味!”

弗彻微笑道:“方柿在冬天成熟,农人们会用桑叶煎成汤水,待得汤水冷却,再将盐粒撒进去搅匀,倒入瓷翁中以水为封,来年春时,柿子毫无涩味,清甜可口。”

“原来如此,可你怎么就知道地下埋着柿子啊?”

“农人们用水封翁之后,待过两月,便将瓷翁埋入地下,所埋之地土壤会压得格外坚硬。”

风阮听着他的回答,问道:“你怎么知晓这么多?”

弗彻看着少女娇俏的面容,微笑回答:“十二年前,我流落浮凉,路上遇到一户人家,见我饥饿,便将自己的米粮还有盐渍方柿给了我。”

风阮回答:“原来如此。我少时跟随师父游历,也吃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盐渍方柿倒是第一次吃。”

“好吃么?”他问道。

风阮笑起来,“味道不错,腹中饥饿的时候格外好吃。”

二人走走停停,渐至镇上时,周围行路之人慢慢多了起来。

风阮神色逐渐凝重,愈要临近岐水镇,味道愈发难闻。

两年来连年灾荒,岐水镇周围村落的老百姓被饿死了一大半,从城外来的人大多数还未至城内便被饿死。

风阮看到约莫三十多岁的庄稼汉拖着逝去父亲的身体在路上慢慢走着,身旁是骨瘦如柴的小女孩。

老人已经逝去多日,尸体散发出恶臭,不止是这一个老人尸体散发出来的气味,路边零零散散还倒落着不少人,有的尸体上爬满蛆虫,望之泛呕。

不远处妇人与孩子一同悬于树梢,有人见到新鲜的尸体,将尸体从树上解下来,架起从家中拿出来的锅,开始烧火。

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在不远处骂骂咧咧,“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就给这么点粮食啊!”

那摊主磨着染满血的屠刀,无奈道:“这已经是最后一点粮食了啊!”

“一个男孩四个馒头,一个女孩三两大米!”

女孩瘦弱纤细,看起来约莫有十四五岁,跟风灵一般大小 ,哭喊着:“大伯,不要卖我,我可以做饭洗衣,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不想被人吃掉!”

被称作大伯的人恶狠狠地甩开女孩抱着他大腿的手臂,“都快饿死了,哪里来的饭让你做!别怪大伯狠心,下辈子投生到一个好点的人家吧。”

小女孩没有坠入畜生道,却在残酷的人间被当做畜生一般对待。

一旁一个瘦弱不堪的书生啃食着破旧的老书,望着这一幕,仰天长呼道:“析骨而炊,易子而食!”

“山不青山楼不楼,祁水歌舞一时休!”

“暖风吹得死人臭,太守帐中暖烘烘!”

“哈哈哈哈,这世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