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姬收回目光,迈步走入大殿,对着上首的男人道:“本以为小神主同帝君一般沉默,没想到在帝君面前如此活泼。”

仙鬼河中暴戾妖魂鬼魂早已塑清,余下的大多是含冤而死的普通亡魂,剥开男人残忍狠厉的表面,其实他与阿鲸之间,全是脉脉的温情。

“锐气太过,总要挫一挫。”

玄姬点头称是,“帝君在阿鲸这个年纪的时候,比阿鲸还要狂傲,之后经历许多才成如今沉稳的性子。少年人在这个年纪多是年少轻狂,倒也不必多加苛责。”

“还有一事,想必荧惑星君方才已告之帝君,”玄姬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说话时刻板冷清,“神主不日即大婚,不过依我看,多半是玄鹤司问鹤为躲避十四重天灵兔族甄臻公主的......追求所捏造出的幌子。”

“哦?”弗彻神容平静,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御案,“第十四重天,现任君主是甄海青,对么?”

玄姬道:“是。甄海青膝下总共三十四个孩儿,其中三十三个皆为男孩,唯独甄臻一女,看重得紧,也养成了她娇蛮的性子。”

玄姬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事情调查得很清楚,“甄臻见过问鹤一面之后,便追着他不依不饶。因此帝君不必在意神主与问鹤的婚约传言,多半是问鹤觉得一般人压不住这无法无天的小公主,只能搬出神主来让她知难而退。”

男人负手,遥遥注视着苍穹中凌驾于九霄的帝神星,语气认真,“长老,你说朕去神域做个赘婿如何?”

说罢,他回首看着被震惊到失语的玄姬,低低笑了起来。

***

与三十三天宫的冷清不同,神域正一片欢腾。

不老树苍翠如旧,树上灵雀鸟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翁缪一手执蒲扇一手捏起黑子,眯眼瞧了棋局半晌,又悄咪|咪地看了一眼坐于对面的清守,才不慌不忙地落下一子。

清守看着他落下的位置但笑不语,敛了袖子拿起白子瞄准位置,刚要落子却被翁缪截住手腕,他哎呦一声道:“翁缪,你这是做什么,落子无悔啊!”

翁缪白胡子一撇,高傲得扬了扬下巴,“反正你还没下呢,刚才那不算不算!”

清守被他的无耻一噎,转首看向正在格桑花海中鼓捣花汁的风阮和风灵,高声对着她们二人道:“小阮小灵你们瞅瞅,有人老不知羞耍无懒呢!”

风阮扬眉笑道:“小老头,你这棋德可不怎么样呀!”

翁缪哼了一声,咕哝道:“你们师徒二人自然是一伙的,可怜我孤苦伶仃,儿子每日见不到个踪影,下个棋还要输出几坛桃花酒......”

瞧着翁缪越说越不像话,风灵笑嘻嘻蹲在他身侧,“翁缪大人,玄鹤司近日忙得很,问鹤无暇承欢膝下,可我每日都在呀!我的尸体在格桑花海中陪您万载,如今我还能真真切切在这跟您玩,您哪里孤独啦!”

翁缪在风灵额头处弹了个响指,笑叱道:“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什么尸体不尸体的......”

风阮也在风灵额头处轻巧一弹,“小老头说得对,不可胡说。”

风灵俏皮的做了个鬼脸,看到远方时目光一亮,“问鹤哥哥,你来啦!”

“远远的就听到有人说我不孝,不敢不来呢。”

翁缪“嘁”了一声。

问鹤俊朗一笑,眸光落在风阮身上,“小阮,多谢你借我神主之名一用,那小公主这两日可算是不再纠缠于我了。”

风阮道:“不纠缠你固然是好,可是你这样做,日后那姑娘明白过来想必会很伤心。”

问鹤略一蹙眉,懊恼道:“我也不想这样做嘛,可是她缠得太紧,我实在是无力招架,玄鹤司这些时日已积压一堆事务,我真的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