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彻身着一袭黑金绣龙帝袍,袍边镶红,一头银丝用大红缯绳松松束起,微挽着胳膊,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腕上的金铃就这么直冲冲撞入了风阮的眼瞳。
这是他在凡间问鼎帝位强迫她同他成婚那日的装扮,只除了手腕间那只金色的铃铛。
那金色的铃铛是......那七日曾经挂在她脚腕上的。
风阮心中鼓动如雷,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想起来了吗?这怎么可能,《无从神域》中从未有过记载被抽取了记忆的人还能将那段过往想起......
所以,他是在诈自己吗?
不论是此处的摆设,还是他身上的装饰,都让风阮头皮一点点开始发麻,而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更让人觉得如被阴冷的蛇缓慢缠腻上了脚踝,不能丝毫乱动。
风阮定了定神,淡淡的道:“帝君,你今日所为究竟是为何?我虽未带幽冥鬼君前来,却也想好了用另一......”
“啧,”男人轻轻巧巧打断风阮的话,漆黑的眸中蓄满晦暗的深冷,“朕今日不跟你说别的,只说你我。”
“你我有什么可说的?”
弗彻高大的身影一步步走到风阮跟前,丝毫没有收敛冷冽如刀锋的气场。
风阮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深渊,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男人近身,嗅到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低低哑哑笑道:“阮阮?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风阮双眸紧锁着弗彻俊脸,不敢错漏过一点微末表情,只是除了那抹阴柔的笑容外,她什么都没瞧出来。
少女捏紧了身侧手指,努力保持着自己呼吸的平和,他方才的前半句是试探,后半句应该也是。
跟弗彻交锋这么多次,风阮也算摸清了一点这个男人,他城府极深,尤其是算计人的时候,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剖析出其中真相。
风阮抿了抿唇,双眸清明平和,“帝君,你设鸿门宴阴我,现在又不肯放我出去,是因为你觉得我熟悉,是么?”
弗彻闻言未语,玩味勾唇等着她的下文。
风阮看着男人这副妖妖凉凉的神态皱了皱眉,努力编纂着话语,“帝君,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会对周围的人或者事情产生熟悉的感觉,之前没见过这个人,却总觉得他似曾相识,这与梦境或者某个连你都不知道的心境有关,所以......”
“所以,”弗彻嗤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脑子有病,所以别再纠缠你了。”
风阮默然,她的确是这个意思。
弗彻低眸锁着少女无悲无喜的脸庞,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将风阮圈进怀中,大手狠狠将她禁锢,在她甩出神力之前,漫不经心笑道:“此境中你我法力皆损,几乎与凡人无异,你确定你的力气拼得过一个男人?”
损人损己又在一定程度上利己,不愧是他。
风阮冷冷一笑,指尖亮起微末光芒,倏然击中弗彻前心。
弗彻不闪不避任由她撒气,被击中的时候也只是微微身体被震开了些许,又勾唇牵连着风阮向后迅速倒退了一步,在她掉入深渊之前伸出手臂一拉,于是两人形成了一个非常巧妙的姿势。
风阮小半身暴露在深渊之上,被男人的手臂牢牢拖着,而弗彻也顺势压制在了她的身上。
一番动作之间,弗彻手腕上的金铃叮铃作响,加之这女下男上的体位,瞬间便勾起风阮某些不好的回忆。
弗彻一手抱着风阮的后背,另一手撑在两人之间,拉开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喷洒的呼吸尽数落在对方脸上,暧|昧非常。
男人看着身下眉眼如画的少女,语调淡淡,透出些许迷茫,“你我初遇是大雪方歇,之后便在一片绯色中大婚,后来呢?后来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