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阮从小到大就没学过女红这样技术,闻言将手指放到了置于后脑勺的长绳之上,想把面具放下来。

一只大手扣住风阮意欲解下面具的手指,不容置喙道:“我们将这枚扳指抵押在这里,待赢了银钱再行兑回。”

风阮被他重新拉入人流中,她瞥着身侧男人冷峻的容颜,问他道:“你不会是准备跑路吧?”

弗彻声音阴阴凉凉,“你对我的人品就这点信任?”

风阮想说,帝君你身上不带人品这种东西。

话到嘴边,想起此行的目的,又咽了回去,她道:“可我不会女红,更别提穿针引线。”

弗彻看向身侧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少女,眯了眯眼眸道:“我会就行。”

他会?他怎么会这种女孩子的活计?

两人一路穿过巧棚,并肩行过百姓所筑仙桥,缓步行于满街罗绮彩幕,来到欢声最响人头攒动的台前。

用几层木架子搭筑的台周,摆放着各式各种的灯笼,赛事尚未开始,十几个手执纨扇宫灯的少女衣香鬓影围成一圈,年轻的脸上洋溢着憧憬之情。

台上说书人打扮的年轻俊秀书生道:“七夕乞巧!规则如往年一般,对月穿针,谁先穿完谁胜出!获胜者可得一对磨喝乐以及三贯钱!”

对月穿阵,顾名思义,便是对着月光穿针引线,且所穿之针为扁形七孔针,谁穿得快,谁乞的巧越多。

“最后再问一遍,除了台上的几位姑娘,还有要参加的么?没有的话......”

“我来。”

男人的声音磁性悦耳,众人循声望去。

灿烂烟火中,弗彻立于人群最末,偏他身量修长高大,比前排众人高了一头不止,容颜又极为扎眼,非常好认。

他拉着身侧少女往前走,众人不自觉为他让开了一条路,行至台前时,弗彻放下风阮的手,独自上了台。

说书人经过短暂的怔愣之后,笑道:“这里可不是公子开玩笑的地方。”

弗彻睨了他一眼道:“此台有规矩说男人不能上台比试?”

“......倒是没有。”

七夕乞巧赛事向来默认女子参加,也没有硬性规定说男子不能参加,只因诸人皆默认既是比试女红,断然不会有男子上台。

同女人们比试穿针引线,正如君子远庖厨,男子上台穿针引线,多掉价啊。

弗彻肆意道:“既然没有这个规矩,为何不允许我参加比试?”

几位少女乍见如此英俊的男人,不由调笑书生道:“我看这位郎君所言甚是在理,没这规矩凭什么不允许人家上台?”

“是啊!我倒是想看看这位公子的技艺!”

“哎呦我说蔺韵贤,你书多得多,人也越来越死板了,快些应下人家!”

女郎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传入蔺韵贤的耳中,他苦恼着看了看弗彻,又听台下也哄闹起来。

他咬了咬牙道:“好!公子请落座!”

风阮抬眸注视着弗彻从容坐下,又见他对自己无声笑了笑,默然垂下眸光。

比赛很快开始。

今夜月朗星稀,苍穹之上烟花璀璨,加之周围布有纹绣着花鸟丽人的灯笼,倒也不算是太过昏暗。

各色光线打在弗彻身上,不同于以往他狠厉冷酷的气质,今夜的他似乎格外得温暖。

好似周遭光影急速褪|去,天地间仅有一束光线打在他身上,男人眉眼深凝,灵活的手指拿着一支格外细小的针,彩线接连穿过七个孔洞,速度比台上最好的绣娘还要快。

他穿罢,骄傲地举起手臂对着风阮摇了摇,嘴角噙起一抹淡笑。

他很少露出这样真实温暖的笑意,大多时候是带着嘲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