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阮神魂受到重创,轻易不能用术法,她以血画符将自己隐身,才迈步进入了刑场。
台榭有柱无壁,气势恢宏高立于平台之上,四面檐角立有长相奇特的鸟兽,垂下绘有金凤图腾的彩旗,符凉王和一众大臣分列坐在其中。
而台下却是一片血海炼狱。
絮果夫人赤身躺于钉案之上,后背处被戳出数个血洞,猩红的血珠滴滴答答顺着刑台黑石往下低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摊血液。
钉案设有特殊机关,倒钩钉层出不穷,刺进去血肉紧绞,勾出一团团肉沫。
她痛苦哀鸣,台上众人无一人生怜,反而生出了更加残忍的嗜杀欲.望。
絮果夫人口中惨叫不断,求饶无用她也不再求饶,哀哀道:“妾真的从未向华朝透露过任何符凉机密!大王念在妾服侍大王一场的份上,放这孩子出宫吧!”
风阮向弗彻看去。
此时的弗彻不过才五岁的模样,稚嫩玉雪的俊脸上稍显出长大后的凌厉,一双眼睛分外漆黑,无波无澜看着场中的一切。
上空传来闷雷之声,白炽的闪电划过苍穹,仿佛劈开了一道大口子,随后大雨倾盆而下。
雨水四溅,腥气四涌的刑场被大雨一浇盖,血气少了不少,亮银般的闪电照亮絮果夫人五官扭紧的脸庞,最后一颗倒钩钉直插心脏,淋漓鲜血飞溅在她的脸上,渐渐没有了生息。
大雨滂沱,穿过重重雨幕,风阮看到小弗彻玉雕般的容颜之上,唇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带着一种不同于常人的诡寒气息。
......原来疯子和变态这两种属性是从小时候就开始发展的。
风阮看得心中一凛,心中谜团更重,絮果夫人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掠神阵的美梦呢?!这明明是噩梦才对吧!
寻常人哪里会做这种美梦!
她走到弗彻身旁,弗彻抬眸对上了她的眼睛。
风阮明明带着隐身符,却有种被他看破的感觉。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问询,场景倏忽一转,来到了大王寝宫。
又是一片静寂,风阮穿过重重帷幔,听到内殿传来的轻幽笑声。
属于弗彻稚嫩的童声,却带着让人不禁后背生寒的阴诡腔调。
“玄姬,絮果死了,我也该回华朝了。”
“符凉王,他杀了絮果,”弗彻抽出插在符凉王胸腔中的匕首,眸中闪过一丝极冷极阴的笑意,极淡水意在眸中涌动,“他也得死。”
絮果一路护他逃亡来到符凉,不惜承欢于各个男人身下,初时只为管他一顿饱饭,之后她辗转被符凉王看中,然满堂大臣来告此女乃祸国妖姬,不可让她祸乱符凉。
玄姬一身紫袍,漠然看着他的动作,“主上,你想好了么?太子殿下用尽全力救你出来,并非想让你回去复仇。你的父亲母亲只想让你安稳度过余生。”
“以俘虏的身份再回华朝,以华武帝多疑的性子,你会吃尽苦头。”
五岁的弗彻稚嫩的脸与他说出的话有巨大反差,漆黑眼睛里透不进去一丝光亮,“血海深仇不报,在哪都是牢笼。至于苦头么,我本就在苦海,又有何惧?”
风阮看得瞳孔紧紧一缩,她知道他在凡间这一生,自始至终都是为了复仇,没想到过程却比她想象的还要惨烈百倍。
他自小活在血色烈焰里,在无望苦海中沉浮,絮果已逝,再也无法悟得兰因。
她撕掉身上的隐身符,缓步走到弗彻跟前。
她不清楚如今发生的一切是弗彻小时候的夙愿得偿,还是以前真实发生过的一切,原来自始至终她都一点也不了解他。
他身上的沉沉迷雾,剥开一层还有一层,从未露出过真实的一面,因此风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