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阮跟着他进去,踏过重重宫殿,来到一处秘境。
此处古树参天,烟云雾饶,中间白雾浮动之处,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木。
即墨随抬手一挥,黑色光芒轻轻打开棺木,缓缓露出少年苍白的脸。
是姜澄泽。
风阮神情一下子就变了,眸中泛起水光,指尖轻染荧光,缓缓拂过少年周身。
依旧毫无生息。
即墨随深锁着少女动容的容颜,眸光暗了暗,“姜澄泽以自身炼化锁妖瓶,残魂与锁妖瓶相融。两千年前,妖族丹力重聚,残魂得以自锁妖瓶中解脱,后卢芃芃在忘川河中打捞了两千年,只不过......依旧一无所获。”
“不过幸运的是,锁妖瓶与他解体之时,我便找到了他,只是锁妖瓶不知所踪。魔域魔气充沛,亦可保他尸身不腐,不过我想,你更想接他回神域。”
风阮长而密的睫毛颤抖起来,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多谢魔尊。”
“风阮,”即墨随唤她的名字,“你我之间一定要如此生分么?叫我即墨随可好?”
风阮抱起姜澄泽的尸身,语气诚恳地道:“即墨随,多谢。”
即墨随俊脸上划过一丝笑意,额角处的黑色.魔纹好像都没那么凶了,“我送你出魔域。”
风阮将少年小心横抱在怀中,跟上即墨随的脚步。
刚出秘境,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哥,我听闻你带了一个姑娘回来!”
小姑娘粗长的辫子垂落在颈侧,上面缀满五颜六色的花儿,脸庞清丽可爱,红衣夺目,让人觉得热情洋溢。
她看到风阮眼前一亮,“我滴个乖乖唉,姐姐好美!”
即墨随轻咳了一声,眼神如箭射向胥君,“胥君,不得无礼。”
他又对着风阮道:“吾妹,胥君。”
胥君自小便对美有一种病态的迷恋,她宫中已有数十位面首,各个都是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按照胥君的说法,魔生得意须尽欢,自在最要紧。
她看着风阮,大眼睛里几乎要溢出光来,“姐姐哪重天的?日后可会再来?不来也成,我与姐姐一见如故,日后去天宫找姐姐玩儿好不好?”
即墨随怒斥道:“胥君!”
风阮很少见这么有趣的人了,笑意载在她的眼眸眉梢,“好呀,若是有缘,咱们总会再见的!”
胥君撇了撇嘴,哼了一声道:“不就是不想告诉我自己住在哪里嘛,真是小气!”
说罢,她转身跑开了。
风阮失笑道:“你妹妹倒是有趣。”
“她自小便无法无天,”即墨随目光不自觉落到少女笑靥上,放柔了声音,“你若是喜欢她,日后可来魔域寻她。”
风阮垂眸落在怀中少年安详的苍白面容上,淡淡道:“走吧。”
即墨随视线也落在她怀中少年的身体上,喉结滚动,“出魔域的路还很长,我来抱着他。”
风阮拒绝道:“不必。若是连他的重量都承载不了,我岂不是连一个未开化的精怪都不如。”
即墨随并未言语,缓缓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臂。
出魔域这一路,即墨随并未腾云,刻意将时间拉得很长。
两人一别万载,即墨随心中其实有很多话想同风阮说,只是风阮连冷漠都是温柔而内敛的,这倒让即墨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路再长都有走完的时候,即墨随挥袖打开魔域大门,与她并行而出。
魔域之外,有人负手立于嶙峋石壁旁,四面魔气盘旋,缠绕上他银白的袍脚,血月夜光下黑暗与银白交织,衬得他脸上的朱砂情印愈发妖异。
时间好似凝滞在这一刻,四面的风声好似都忽然静了一静,空气逼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