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告诉你,这群孩子,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乔校长狼狈道歉,曹院士没有再说话,挥挥手赶他出去。
办公室里终于清静了,曹院士的目光不自觉落在鱼缸上,五条肥硕的红色金鱼正在欢快地甩尾巴。
教室门被一下子推开,曹院士像个炮仗一样冲进教室,把一条湿淋淋的红色金鱼狠狠摔到地上!
“窃听器是谁干的?站出来!”
地上的红色鲤鱼外壳碎了,窃听装置露出来,红色的灯还在一闪一闪。
“多看看别人走的路,人生就不会走歪路。”
“张三和李四有仇,于是把李四家丝瓜地里的丝瓜全部打了毒针。”
“李四家晚上吃饭吃了丝瓜后,一死两伤。张三构不构成犯罪?”
“当然构成!投放危险物质罪!”
容栀坐在角落里,双眼无神,看着罗教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老天鹅啊。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雏鹰班第一堂课,居然是法学教授给他们讲刑法?
“张三看着树郁闷,拿开水浇树,说树要喝茶,结果把树浇死了……”
“张三犯不犯罪?张三构成故意毁坏财物罪。”
这边罗教授讲得激情,那边教室内几个被罚扎马步的同学暗搓搓起身歇息。
罗老师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接着蹲!”
“窃听别人构不构成犯罪?构成什么犯罪?”罗教授痛心疾首地用教鞭抽打讲台,“课后作业!回家把这个答案抄写一百遍!你们可真刑!”
下面翘着二郎腿端着茶缸坐在第一排的曹院士大骂:“办公室养金鱼会养单数吗?有没有文化,啊?”
“没文化就去扎马步!”
“犯蠢就要被罚!”
小老头其貌不扬,一张嘴拉仇恨的功夫满点,一通输出,把鲲鹏班的同学们喷得怀疑人生。
几个刺头服气地应了,蹲在台上像一排乖巧的蘑菇。
夏峥嵘也在其中,他的保镖已经被曹院士打包丢出教室,此刻正守在教室门口,生人勿进。
曹院士看见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夏峥嵘!”
夏峥嵘一抖,蹭到了旁边蹲着的陶蜜。
陶蜜翻了个白眼,肘击了他一下,夏峥嵘疼得吸了口冷气。
“你这个窝里横的怂货!”小老头大骂,“今天欺负女同学这么威风,前几天在校门口,容栀被竞赛班欺负到脸上了,你怎么都不出来说句话?姓夏的,你这么怂吗?”
“院士,在那么多人面前,”夏峥嵘尴尬地开口,“我一紧张,就,就讲唔好普通话呀!”
班级里哈哈哈哈笑起来,一时间充满快活的气息。
夏院士鹰隼一般的双眼在教室内来回扫了一轮,笑声一静,下面的同学背后一凉,笑声渐小。
“点一个人起来回答问题。”罗教授笑眯眯说,“窃听别人构不构成犯罪?构成什么犯罪?”
十个人鸦雀无声。
容栀把头埋在桌子上,使劲盯着桌子研究。
这个桌子,可真桌子啊!
“陆隽。”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随即同情地看向被叫起来的倒霉鬼。
最角落里,一个娇小瘦弱的女生慢慢站了起来。她的刘海黑压压掩着眼睛,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良久。
陆隽一声不吭。
“陆隽!”曹院士威严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回答罗教授的问题!”
陆隽苍白的双手死命绞着校服的滚边,淡绿色的青筋鼓起来。从容栀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嘴唇颤抖。
陆隽还是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