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栀劝他:“省省吧,别喷口水了,您年纪也大了,喷口水童趣,您如今高寿?”
这话还是容栀从电视剧里学的,渣男拿来PUA女人:“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
真好用。
陈老爷子的面皮变成了紫色。
容栀还在欣赏,下一秒,帘子隔绝了她的视线。容栀转过头去,看见陈立元沉着脸,手里还拉着帘子。
两个人走到外间。
“你让我见陈老爷子干嘛?”容栀坦荡荡地问,“我不会看病。”
陈立元看她。
他是恶劣的人,她也是。两个人精准地从彼此的眼睛中捕捉到同类的气息。
陈立元也不懒得再装儒雅,直截了当地说:“你看不出是什么病?”
“脑出血。”容栀说,“很常见的病,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你找我,我也没办法。”
陈立元只是说:“既然是合作,容栀,请你拿出点合作的样子。”
“洗耳恭听。”
陈立元指了指上面,软了声音:“外公之所以得这个病,你也脱不开干系。你那个男朋友的家里,用权力压人,把外公拉下马,外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变成这样。”
回应陈立元的是一阵静默。
容栀有些诧异,声音微微抬高:“陈立元,你不会在道德绑架我吧?你怎么会觉得我有这玩意?”
太好笑了,道德从来都是政治家为了统治才发明出来的工具,他居然和11X谈道德?
11X就是没有参透这个道理,没能早早摒弃了道德,没能成为一名纯粹的政治动物,才被人类背叛,被主脑囚禁。
从此以后,容栀对道德绑架患上了PTSD。
陈立元只是尝试一下,见果真没用,也就略过不提。
容栀懒散地靠在墙上:“更何况,上层本是一出大戏,你方唱罢我登场,凭的是各方手段。江姥爷他也曾经三上三下,我看陈老爷子上位的时候挺开心的,如今退下来了,怎么就不能含饴弄孙、修身养性?”
“如此心胸狭隘的尖酸之人,不太适合管教育呢。”容栀摇了摇头,情真意切地说,“这人啊,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都有命数。我看陈老爷子面相,他命里缺、德。”
陈立元脑子里的血“轰隆隆”地冲上了头顶。
他捏紧了拳头,发现容栀比自己想象得还难对付,明明是个少女,却像个老油条一样狡猾,油盐不进,更可恨的是,首领指明了要容栀这个人
荒谬。
陈立元按捺住心中翻涌的愤恨,稳住声音:“你究竟还要不要合作?”
“干嘛不?”容栀耸耸肩,“你实在些,不要给我画大饼,莫要学黑心资本家的做派,不然你会尝到工人爷爷的铁拳。”
陈立元喘息两声,然后和容栀说:“帮外公做开颅手术。”
容栀惊了。
“我?做开颅手术?”她心中被巨大的荒谬感笼罩着,“你有没有听我说什么?我压根就不懂医术,我从来没学过医术,你不会以为做手术就和切西瓜一样吧?”
“首领说,要你来。”
“你们疯了!这个我做不了。”
陈立元拔枪:“你必须做。”
他的枪对准容栀的头,电光火石之间,容栀的枪也抵在他的心口。
“只有你有枪吗?”她懒洋洋地说,“年轻人,不要激动。”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容栀看了他半晌,突然嫣然一笑,把枪收起来:“好啊,做就做,这可是你逼我的。”
陈立元万万没想到容栀居然服软,一愣神,容栀已经自在地双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