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很无措，每次面对江陵他总是硬气不起来，连质问都显得那么脆弱：

“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江陵移开了看着江昱的视线，盯着地面慢慢升腾的雾气，勾着嘴角笑了一声：

“你都喊我老公了，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江昱掐着手心，指甲陷入肉里：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问的什么？”

“我是说，你是真心的，还是……”江昱喉咙发紧，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了回去，他连问一句都会疼。

江陵看他这副模样，瞎折腾还能把自己折腾伤心了，再也没见过这么笨的小狗。

他的专属小狗，哪怕对他的感情存在质疑，也还是选择让自己疼，而不是让他为难。

江昱低着头慌乱着，一双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温热的躯体再次覆上。

“江昱，是不是真心，你自己感受不到吗？”江陵这么问他。

江昱片刻挣扎都没有，在他靠近的时候就回抱住了。

他的语气哽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只要你说句话，我就会跟你走，一直都是这样。”

心疼这种滋味，江陵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感受了，每次骨头都在跟着疼。

“我知道你听见她说了很多，包括算不算计的，我确实有想过。”

江昱并不意外，只是意外自己听到这些竟然那么平静。

江陵亲了亲他晦涩幽深的眸子。

想起今天江昱问叶稀的那个问题，江陵不仅感受到了心疼，还感受到了被心疼。

他知道江昱喜欢上他，对他心疼在所难免，但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明明江昱也没做什么，不过是问了句话了而已。

江陵不是圣人，家庭出现变故的时候他比现在的江昱还小，他也还是个孩子。

人的七情六欲他都有，何况他被判给他爸，而他爸待他这么凉薄、心狠。

受伤的幼兽一样别无选择，渴望能在他妈这里得到一点安慰，他很有分寸，他不多待，只偶尔能陪着，被念一两句就行。

他要的不多，只是一两句正常地随意点不走心的问候，比如吃饭了没，天凉了要注意加衣，累了要适当休息这样。

可是没有。

一句都没有。

叶稀每次找他都有事，要么帮他买菜带回来顺便教弟弟写作业，然后一吃一顿饭再回去；要么就是单纯来帮个这样那样的小忙。

没有事从来不找他，连着一个月都未必能说上一句话。

喊他的时候还从来没问过他正在干什么，忙不忙，能不能过来，更不可能关心他现在什么心情。

从来没想过他的处境，他滋生出恨意也在所难免。

或许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讨不讨厌弟弟，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再去深想这个问题了，他只知道，只要江昱离不开他，他的计划就成功了。

他就可以报复他恨的每一个人。

可那晚，小狗狗跌跌撞撞扑向他，红着脸迷茫的双眼，这副样子看得他心里很痒。

第一晚根本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件事发生以后，江陵心里的震惊和慌乱不比江昱少。

大脑的混乱比江昱更复杂。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

不论什么原因，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被江昱喜欢，被江昱在意。

他贪恋这种感觉，所以暂时不想让这种感觉轻易就被他打碎了，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让江昱和叶稀决裂了。

但他也不能接受江昱，不然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这么不咸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