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就好像是去登记结婚那天一样,一直都开心地讲着最近医院发生的趣事。这个

透析的大爷每次都带一套自夹油条鸡蛋的煎饼果子,那个透析的小姑娘每次都要同

母亲唱一首小燕子来安慰她的嚎啕大哭。”

“那后来我们还像朋友一样相处,我定期会把她的医疗费都打过去,有事见面也不

谈男女关系,只谈些没营养的事情。有时候他们家老房子的灯泡憋了,我也会带着

工具去换,一晃就这么过了三年。”

廖易城轻描淡写地讲完,随后又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

这次他没有抽,只是再度把那张掉在皮座椅上的照片捡起来,重新塞回自己钱包。

彭代娣无声抽噎几声,心里酸到好像剥皮的柠檬丝,又苦又涩。她知道自己该对他

的前妻产生出于人道主义的同情与钦佩,可是这些关于人类浅薄的感同身受只是有

限的。

她真正关心的事情并不在此。

半晌后,她才攒足一份勇气抬眸问他:“你还爱她吗?”

忍住问完想要捂住耳朵的恐惧,她战战兢兢地望着他等待一个回答。

廖易城眸光沉沉,好似穿透她身体,落在遥远的虚空,仔细思考一阵,他才笑了笑

说:“傻姑娘,只有你才会问这种问题。”

“爱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什么呢?是欲望,是责任,还是结婚时候许下那句不离不弃

的诺言?”

“这些东西我对她一项都没有遵守,我的爱还值钱吗?爱与不爱又有什么重要的。

归根结底,我将她抛弃了。”

彭代娣张了张嘴,还是情不自禁地去为他辩解:“可是你一定也很难过啊。这种负

担给谁都是无尽的绝望。与其……”

说到一半,她已经说不下去,设想换成是她她大约一定不会放他走。

她是自私的,她的爱是独占的,即便他再痛苦,也好过让她扔掉唯一一颗救命稻草。

廖易城重新整理好衣衫,理了理凌乱头发,下车重新踏着厚厚的雪钻回驾驶位。

车子重新在雪地中寂静无声的开,这次车头方向仍然是对准东风方向,但是她没再

出言反对。

直到下车前,她耳边还在摇摇晃晃那几句廖易城的话语,“可笑的是一开始她发病

时候,我们正准备要个孩子。她连续几个月都在头晕恶心,我竟然还当做有喜的征

兆带她一起出门庆祝。”

“如果你想跟我这样的人结婚,我觉得你是该好好考虑清楚。你要的是什么样的婚

姻。”

今天彭永辉值夜班,要天边肚白才能归家。

李春香追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并没有注意到二女儿回家时面色颓然,当然也没注

意到该是放学时间小女儿竟然晚归近一个小时。

彭黎和江凛到达胡同时候已经是将近九点半,彭黎探头左一声阿妹又一声阿妹也没

有唤来粘人狸猫。手里还捏着刚才偷偷包起来的食物,正在狐疑,一旁江凛已经捧

住她下巴弯腰把自己的鼻尖凑过去,亲一亲她唇瓣才道:“我今天很开心。”

彭黎眼睛弯成天边的发光月牙,反凑过去啄一下他柔软干净唇色,“我也很开心。”

江凛笑意从好看的嘴角弧度钻出来攀上眉梢,稍微那么一挑又带了坏笑:“那下次

我得准备好那个,时刻准备哄我女友开心。”

彭黎手掌一推他肩膀,已经下意识紧紧夹住双腿,好似那种古怪又新奇的触感还黏

在身上,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