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醒前因,恍然大悟。知觉又道:“老师父说,将来你到杭州城隍山下,有一癞皮小犬,受你度化升天者,就是你所杀的冤狗,你可记在心头。”洞宾听了,复向空中叩谢老和尚周全之德。随后又把临出家时钟离老师所言口舌之灾,总以为是一种言语是非,或者和人家有什么争论交涉的去处。哪知应在犬精口内。众人听了这许多因果之谈,无不嗟呀叹息,人人存有不敢害人之心。知觉把话说完,对知圆笔道:“师父命我邀你一同回寺,不必在此逗留了。这边的真情,有吕道友一人,足够了结了。”知圆道:“方才不是说吕道友未有功行,不能和这畜生抵抗么。”知觉笑道:“吉人自有天相,你管他这么多事干啥?去吧去吧,莫罗嗦了。”知圆这时倒似乎不愿回去的样子了,又支支吾吾地说道:“即说吉人天相,吕道人一人可了,何苦让我们来管这闲事。”知觉呸了一声道:“你枉为佛门中有道行的高僧,连这等普普通通的道理,方才又对你说得舌头都穿了,你还是这等纠缠。再说句现成话,就算吕道友一人能了此案,可是王员外却请的是我寺中的法师呀。自为僧人,最要随缘。既受礼聘,如何诿责于人?总而言之,还是一种定数。话已说完,你该快快走了。”知觉说完了话,便来挽知圆的手,说声:“走吧!”知圆没了法子,只得和他一同告别。王员外和吕洞宾恭送到门外,听得知圆对知觉说:“还有一件事情,须到西市走走。师兄先请回寺,我随后就到。要是老古董问起呢,你就说,我已回寺。辛苦了,在前面休息片刻,就过去的。”知觉不依道:“老师父要你即刻回去,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怎么可以瞒着他作事。我也不敢替你说谎。”知圆笑道:“你这人太没有兄弟的交情,此微小事,如此作难。也罢,我就跟你回去。见了老儿,还是可以出来的。”知觉便拉了他,向众人点点头,走了。王员外和洞宾一同回入内厅。洞宾方向员外道歉,并说:“员外请放心吧,吕某虽然没有什么道行。但至万不得已时,我自会请我师父来帮忙。我师父乃大罗金仙钟离权,号叫云房先生。他有通天彻地、翻江倒海的本领,和哮天犬的主人二郎神又是旧交。他已知道我在此办理这件事情,要是我办不了时,他老人家一定会知道的。他要来了,无论文干武干,都有妥当办法。你还怕什么呢?”王员外拜谢道:“弟子得上仙照佑,哪有不放心之理?但不知此妖几时再来,一天不了,一天便不安枕席。想上仙令师既有那样道法,最好还是请他屈驾上天,告诉二郎神,将此犬收了回去,岂非百事都了。我一家人都可放心大胆,照常办事,也免得屈留上仙,耽误你访道的光阴呢!”洞宾听了,心中着实有些踌躇。因为自己初次访道,虽承师父训教多年,懂得许多法术,但因频年作些功名场中的俗务,始终没曾正正经经地用过工夫,而且安居家园,地方平靖,所习道法,也无试验的机会,知道灵与不灵。别的不说,单道回去拜求师父一句话儿,头先是师父派鹤童送我过来。此时若要步行回去,至少也得十天半月的路程。而且到家之后,万万不能自在离家,这不害了自己么?想到这儿,不觉发闷起来。因王员外再三恳求,只得把此中苦情,告诉他听。又说:“我师父真是天上金仙。我到此地,就是他派一只白鹤驮我来的。到此地后,管的什么闲事,吃的什么苦痛,他都能一一地料到。难道往后的事情,反倒毫不知情么?他既不说要我回去请示的话,可见他已料定到了,那时必有高人帮忙。请员外放心吧,我们修道人,大忌夸大口,说谎话。你要不信,只看我一个自由自在之身,为什么自讨苦吃,肯在府中等候那妖物呢?” 员外听了,仍是似信非信的,但也只得姑信其有的态度,和夫人一同道谢,并收拾一间精舍,给洞宾居住。洞宾一住三天,音讯毫无,心中倒真个焦急起来。因于夜阑人静之际,推门而出,闲步月下,负手往来,沉思此事如何了结之法。想至无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