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而状貌又有七八分与所闻相同。便向这鬼仔细端详一番,见她桃腮杏眼,樱口柳腰,端的是一位绝世美人。所难解的,是别的鬼魂,或现怒容,或作病态。唯此鬼则冷肃严整,不怒不悲,更不见丝毫轻佻相儿。少君喜道:“王兄,就请这位娘子辛苦一趟吧。”王一之点头道:“可以可以,你就带她去吧。”一语未了,只见那鬼正容问道:“请问法师,让我跟这位官长去什么地方?须知我生前为的是不肯轻易苟且,才跑到这条死路上来。如今已为泉下之物,难道还不能自在守志,倒要跟一个陌生男子同去什么地方么?虽然隔绝阳间,无人知道,但我这脾气,是宁愿独居岑寂,不肯和生人为伴的。还请法师转言贵友,另选一个去吧。”王一之性本暴躁,又在酒后,见一个女鬼敢于如此倔强,不但威令不行,且恐被少君讪笑,因大喝道:“你这鬼魂怎敢不服指挥?老实告诉你,这位长官,他是皇帝面前最有体面之人。他今带你到宫中去见皇帝,多少可得些好处。这是人家所求之不得的事情,你倒又推却起来,不真成不识抬举么?”说罢,也不再让女鬼说话,即请少君捏起诀来,只见一缕香风,缓缓度入袖中。王一之说: “这鬼已经到了你的身边。你要怎样,她就得照你怎样。但你可不能用甚方法和她通奸起来。那个罪名,可大得厉害。不但你,连我也要锉骨扬灰呢!”说毕,收起电光,把手一挥,又是满室的旋风,群鬼都散。二人出了那间密室,仍旧出来饮酒。饮完,少君笑问道:“方才倒没有想到那皇家后妃,难道竟没法请来么?”王一之摇头说道:“这个却难。你要晓得,一个女人能够做了皇家后妃,当然不是寻常女子,或是星宿下凡,或是仙神谪贬。他们死后,或谪满归班;或生前有罪,重行加罪,再谪;甚或打入地狱,不得超升;或在此有功,更予升迁显秩。这些便都不归我这里管。我也没法子去请她们。要是不然,我很可以替你找这位后妃娘娘,使她本生之魂和皇帝重见一面,岂不更好?何必多费手脚,做这移花接木的事情呢?”少君又问:“这女鬼怎生如此倔强?你是她们的总管头儿,瞧她一点没有怕惧的样子。这是什么道理呢?”王一之说道:你别轻视此鬼。她是一个读书人家的女孩子,姓王,叫英英。从小儿由她父母指腹为婚给一家姓刘的。当时两家都在旺盛时代,可算门户相当的好姻缘。哪知这姓刘的孩子,却是个倒霉的角色。自从他出世以后,家中死人、水灾、回禄,相继而起。好好一个人家,弄得四大皆空。到这孩子长大起来,虽然也读得满腹经纶,可是家破人亡,存身不住。幸得一个老家人赔钱、赔力地把他送到岳丈家中,希望得个照应。哪知英英的父母全不是什么好人,听说刘家那等境况,早已存心把女儿改嫁别人。英英是一个出名的美人儿,又且怀着满肚子的才学,本地官宦人家,少年子弟,哪一个不想得她为妻。英英的老子二次择婿,专以势力大小为准。他说:“破了家,只要有势力,仍可恢复转来。若是没有势力,虽则眼前过得舒服,是经不起一点意外的。”因此他便属意于一位宰相的公子。以为仗着他的声势,不但将来可以无虑,本人也可仰仗提携,弄个一官半职的。曾把这层意思,对女儿商量过了。偏这英英小姐是一位守正不阿的女道学先生。一听这话,马上闹得觅死觅活的,说:“一女不配二夫。哪怕嫁鸡犬,一辈子定跟鸡犬跑,一任人家笑我是畜生,我也无怍于心。若是贪势憎贫,改嫁别人,纵有王侯之贵,这失节污名,却是万古不灭。为了一时的舒服,受那无穷唾骂,是万万不屑为的。”他爹听了,气得个半死不活,和他老婆俩,关起房门,将她笞杖威逼。英英受刑不过,勉强允可。到了晚上,便背人自缢。不料又被下人晓得,将她救下。从此父母之间情感大恶。刚巧晦气,照命的刘家孩子到了,求见丈人。英英的老子哪有好心见他?又怕被英英知道风声,慌忙派人送他五十两银子,叫他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