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略施,必丧尔躯于雷火!”居尊辈而行为不道,无怪为子侄所侮。灵宅子怒曰:“小小道童,敢在吾前夸弄海口。尔且站定,看吾仙宝!”正心子举目一视,乃一铁塔,从空下坠。知不能敌,化道赤气,向南而逃。
老蛟抛下宝珠,已被诚意子仙巾兜着,真言念动,珠反飞转,乱打老蛟。老蛟身被数伤,将自己宝器收之不得,无可为计,向洞奔回。灵宅子趋出洞门,飞一利剪,仙巾被剪剪碎,坠地纷纷。将巾剪余,其剪直向诚意子,当头剪下。诚意子化成白气,亦向西逃。
惟狐疑持着双刀与虾妖力战不已。虾妖曰:“吾与尔鏖战良久,力已惫矣,暂息片刻可乎?”狐疑曰:“可。”遂各停斗,歇于松阴。虾妖曰:“尔有何道法,敢与吾战?”狐疑曰:“论吾道法,一说出时,恐将尔灿头胆骇破矣!”虾妖曰:“尔且(弄)言之。”狐疑曰:“呼风唤雨,遣将驱雷,毋庸说得,以不足为奇也。吾化虽小,力能倒海翻江。那年东海龙王与吾角力,吾将海水一口哈干。”虾妖曰:“哈干后见些什么?”狐疑曰:“吾见海水汪洋,怕内面有甚骇人处。岂知其间尽属邃穴陡坑,为藏蛟藏虾之地。无涯阔海,被吾一眼看透焉。龙王与吾讲情,求还海水。吾言还水不难,但于海中要寻一心爱物儿方可。龙王曰:‘尔能还吾海水,海中诸物,任尔要之。’遂请吾到海,遍处搜寻。将海寻交,无一物可爱。左顾右盼,见一大虾,约重数斛,暗思此虾多肉,携回家去,可以饱食两餐。当言于龙王,持虾上岸,还了海水。刚欲移步,此虾忽吐人言。”虾妖曰:“所言者何?”狐疑曰:“彼言:‘饶了小虾性命,异日虾孙虾子,必报尔恩。’吾心侧然,将彼放入海中。自今看来,此虾毫无信实。二次哈干海水,断断不饶。”虾妖曰:“彼何无信实耶?”狐疑曰:“如尔系吾当年所释老虾孙子,尚与吾躬角力,非无信实乎?”世不乏忘恩负义之人,狐疑此说,可移以骂之。虾妖曰:“尔不言有此恩德于吾家,吾不知晓;自此不与尔战,以报前恩,足矣。”言讫,向狐疑叩了头儿,乘风回洞,见赤鲤、毒龙与同老蛟皆呻吟不绝。灵宅子各予丹一粒以饮之,曰:“为师将尔精神团聚,再复此仇。尔等各回南龙,以伺机应。”四妖唯唯,拜辞灵宅,复向南龙而去焉。
其时七窍未见四人在署已二日矣,密遣人役,遍访弗得,以为远去异地,常带愁容。珠莲问曰:“郎君近日体不安乎?”七窍曰:“未也。”珠莲曰:“郎君既安,何以愁容如是?”七窍以四人不在衙内言之。珠莲曰:“郎君毋虑,彼于明日定归也。”七窍曰:“夫人命彼他往乎?”珠莲曰:“妾未命之。彼常言于婢妇,远逝三日即返,妾故知其归期。”果于诘朝,四人陆续归署。七窍询其所往,皆以探亲异地为词。即命设筵衙内。同酌畅饮之际,突然堂鼓冬冬。役吏入而禀曰:“外有村叟四五,来衙叫冤。”七窍当出堂廉,将呈细阅。言北雁山下,有死尸三人,一女二男,皆无其首。阅已,问之村叟曰:“可见有人在兹斗殴否?”村叟曰:“无之。”七窍曰:“尔等怎知此地有死尸耶?”村叟曰:“今日晨刻,闻行人呼之,而始知也。”七窍曰:“行人为谁?”村叟曰:“闻呼后,民等出视,则呼者已去。及到山麓,果见三尸纵横,不知杀之者为何人,亦不知起衅者为何事,故来具禀,祈大人察之。”七窍曰:“尔等先归,吾乘舆即至。”村叟同起,急急言旋。七窍乘舆,竟向此山进发。珠莲蚌妇见七窍已去,呼四妖入内,问所干之事如何。四妖将取败情由详述一遍。蚌妇曰:“灵宅真人何不施彼仙法,以诛三缄?”四妖曰:“三缄而今有群仙护持,一时难以诛得耳。”珠莲见其个个负伤,嘱以静养勿动。四妖出,珠莲私谓蚌母曰:“三缄此子,乃吾等寇仇。俟七窍官品大时,将合天下之习道者,概行除尽,看彼之道,阐以何从?”言罢痛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