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南海莲飞水面充白帝霞卷空中
三缄自服灵芝后,身康体健,行走如飞。与狐疑、紫光离了绣绿阁,直向南岳而投。不意歧路误行,久之南岳反在后面,三缄曰:“吾一心欲上南岳,以观此山胜景,如何反过于南岳之前?”狐疑曰:“必是前途误挂,但不知此去又向何之。”三缄曰:“可于是地访诸村人,访惟余时,再走未晚,不然恐又如前途之误也。”狐疑曰:“师言不错,趁是地垂杨悬覆,师暂歇此,待弟子访之。”言已前行。行约数百里,遇一村叟,手持香具,来自当头。狐疑揖之曰:“敢问老叟,路由此去,所至何地耶?”村叟曰:“南海也。”狐疑曰:“此去南海,几日可到?”村叟曰:“不过廿余旬耳。”狐疑曰:“南海有何景致?”村叟曰:“南海观音大士常常至应于此,焚檀拜礼者代不乏人。岸上紫竹青青,时有舍利金光,因人而见,间有莲花九品拥水而开,兼之海岸云霞,变化莫测,诸般佳景,煞有可观。”狐疑曰:“近海一带有旅舍乎?”村叟曰:“先年无之,今因焚香者众,旅舍极密,或十里一店,或五里一亭,尤宜早投,否则不能尽容矣。”狐疑问罢,转回故处,细告三缄。三缄曰:“南海亦难到之区,吾等可向此一游。”紫光喜曰:“闻得南海虾如牛大,其须可作栋梁,吾去拾须一茎,以为没后之棺焉。”狐疑曰:“虾须大多软而不固,尔欲觅棺,可拾一巨蚌壳归家,不必工匠造作,以一半为停尸之所,一半为御土之用。厝在地中,日后产的子孙肉在腹内,骨在外面,必要出些硕头人。”三缄曰:“闲言休讲,如到南海,须市香帛以拜大士。狐疑诺之。
师徒谈谈论论,不觉午去酉来,四山烟雾齐生,海底明月将出。三缄命狐疑急去寻一所在,以为栖身。狐疑果向前途,遇有行人便问旅舍,有告以前面即是者,有告以必历数十里始有之者。狐疑暗计,行人言词不合,吾不如驾起风车,四下遥观旅舍之远近有无,庶可一览而尽。当将风车驾着,直入云际。忽听风声大作,响似雷鸣,翘首望之,见一鸟翅如屏,展于空中,遮去天日。狐疑骇,急驱风车前奔,终难越此鸟翅之下。刚欲向左迅速而过,早被此鸟翅尖一逞,风车如纸飞去,斜斜倾坠,不知落在何方。看看天色已暝,心忙意乱,东奔西窜,故处难回,暂歇风车宿于荒野。
三缄见孤疑不返,遂与紫光寻一村庄,以蔽风露。曲曲折折,寻得一第,师徒立于门首呼之。内一老母白发蓬蓬,出而问曰:“何人叫喊?”三缄曰:“吾乃好道者流云游至斯,无有宿所,敢借老母府第止宿一宵。”老母摇首曰:“前日我家宿一道士,次早不辞而去,将吾帐被概行盗之。此种道士,还怕多得很。如此看来,世上惟有尔等难惹,更有学习邪术,假道惑人,种种行为,久堪痛恨。吾闻呼声可悯,故出而问之,只言汝系好人,不料又是道士也。”为前头人骇怕了。三缄曰:“道士之类,有好有歹,何可一概相论?”老母曰,“以吾观之,凡学道人能以大道为重,而又好行善事者,百无一二焉。”被老母一眼窥定。三缄曰:“吾辈即不能以大道为重,断不至如前之道士盗汝帐被也。”老母曰:“念汝言词惨切,可进门来。”三缄喜,即与紫光随之入第。老母将茗献罢,款以野蔬山肴。食余安宿室中,床榻颇洁,师徒趺坐,各炼其功。猛然响亮一声,一伟汉形容古怪,推门直入,向三缄而言曰:“汝休管吾事,冤冤相缠,自有前因。”言已出户而出。突如其事,言竟而去,不知又系何冤。紫光曰:“此系老母何人,粗鄙乃尔。”三缄曰:“不必管之,各行其是。”紫光行路辛苦,道未习周,倒榻而眠。
三缄将功用后,闲坐于榻。忽听内室中女眷喧哗,不知为甚,又听老母慌促言曰:“莫忙莫忙,即要接去,再缓三五日,吾将妆奁等件些须办点,来接不迟。潦草如斯,若何接法。”老母说已,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