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近邻某某与儿同庚者,耕焉则富,读焉则贵,早慰堂上亲心。若儿游手好闲,富贵一无所得,吾心忧甚。儿可仍继前业,奋志鸡窗,或博得一官一爵之荣,泥封紫诰,荣及父母,即儿孝也。吾乡生鹤观有儒士(土)赫崇忠者,文名闻于远近,儿速入馆受教,以慰亲心。不然有子而不知耕,复不知读,恐治邻里笑矣。”三缄曰:“母命儿读,儿从母命,不敢有违。”母于是谓其父曰:“何日吉星相照,可以入学。”父曰:“明日可也。”
果于次日,三缄拜别父母,入生鹤观而拜师求教焉。三缄乃仙子根基,所读之书不待讲明,而无意弗晓。一日师教他徒“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句,认逾为偷,认家为冢,认墙为穑,认搂为楼。三缄聆此,向师询曰:“师所教偷东家墙而楼其处子,此言何谓也,祈师解之。”师曰:“东冢者,吾前岁,东家年姓,东冢其号也,平素为人吝啬不堪。那夜盗儿入室偷之,已登其楼矣,彼不知觉,谓为鼠子掃泥,是处子即鼠子,鼠子而不能解,师明告尔,乃耗子也。”奇解从何处得来,可为世之好为人师者播得一笑。三缄曰:“否,逾东家墙而楼其处子,言其暗越邻家之墙而淫彼女子也,师误矣。”师怒曰:“尔父母送尔攻书,还欲奸人子女耶?者宗顽徒,吾不乐教,尔可速去另从他师。”三缄苦(若)苦哀求,师誓不允。三缄无奈,告辞而归。
或有人谓其师曰:“三缄之家脩金必重,而且子弟颖悟,胡不教而逐之?”师曰:“吾少年懒于诵读,日混一日,忽已成立(力),孀母只吾一子,溺爱太甚,不知胸中如漆,年年送馆,尚望博取功名。吾于此时亦充为满腹奇才,洋洋得意。攻假书的子弟往往如是。罢读后家遭贫困,设馆为师,遇彼目不识丁者送来子弟,随吾所教,彼不知得,吾即要些身分,识破无人。至三缄所读之书,高吾百倍,每见呈书案上,已骇极矣,故乘其隙而逐之。”为师丑态,独为得透。其人曰:“教学先生都有假耶?”师曰:“而今世上全是假派头耳,岂止我哉?”合天下而皆然,吾又何独不然。
三缄归,乃父询其所以,三缄托之别故,不忍直斥师非。母见三缄,怒形于色曰:“儿欲逃学,仍然远游乎?”三缄曰:“儿不敢矣。”母詈之曰:“尔自去寻师学儒,求道之言,休为题及。”三缄领命,访诸乡邻。乡邻曰:“东崖观中雪如银者,奇才也,尔欲从师,此真儒门巨擘。”三缄访得,恐触亲怒,次日拜辞父母,即入馆中参师后师。后师严,吚唔之声,旦夕不辍。如此不误人子弟矣。三缄性最聪敏,师为讲解,则随解随得。师甚喜曰:“以子聪敏如斯,高掇巍科,只在举头一转。但毋自暴自弃,致误前程,师之望也。”三缄谨凛师教,伏案功课。功课暇时,思及求道一事,诵读之意未免淡然。东崖观左有张士林者,雪如银之高弟也。适得王朝拔擢,亲授进士职,归家祭祖,红旗紫盖,夹道相迎。路侧女男,无不叠肩赞叹。三缄见此荣贵,心已欢欣,又兼乡人夸彼父母善教,方得海内名扬,羡慕之声达乎四境。三缄于是求道心念,又为功名所移。时至秋分,师谓三缄曰:“尔功课再造,可以试矣。第试期匪遥,须尽尔心,以求上进。”三缄曰:“承师教诲,但恐弟子功夫浅陋,不能胜人。”师曰:“以尔文才,尚不居乎人下。”三缄暗计,倘得进取,荣如士林,一则以慰父母之心,一则以如吾师之望。未几试期已临,三缄辞别高堂,入试而去。
紫霞在宫,默会得知,叹曰:“红尘世界,真所谓迷人坑坎也。”大声疾呼。复礼子曰:“师何所见而云然乎?”紫霞曰:“如虚无子修道数十劫,成一真仙,宜其蒂固根深,不落尘世圈套,俟道阐明,仍返仙班。乃始而求道心诚,访友四境,虽山妖水怪,水精邪魔,累扰其身,皆赖仙真护持,不能坏及。求道已有经矣,后被白马庄老委动以情缘,忽然念起思亲,急归闾里。此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