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王爷道:“朝廷洪福,元帅虎威,我学生何力!”道犹未了,只见一个番王头上缠一幅白布,身上穿一件细花布,就象个道袍儿,脚下穿一双皮鞋,鞳鞳靸靸,抬着轿,跟着小番,径上宝船,参见元帅。宾主相待,元帅道:“我等钦奉大明皇帝差遣,赍着诏书、银印,敕封上国做满剌伽国,剌封大王做满刺加王。”番王道:“多蒙圣恩,不胜感戴!复辱元帅虎帐,何以克当!”元帅道:“大王请回,明月午时,备办接诏。”番王道:“容卑末自来罢。”元帅道:“天威咫尺,敢不亲赍。”番王唯唯诺诺而去。
到了明日,大开城门,满城挂彩,满城香花,伺候迎接。二位元帅抬了八人轿,前呼后拥,如在中国的仪仗一般。更有五百名护卫亲兵,弓上弦,刀出鞘。左头目郑堂押左班,右头目铁楞押右班。人人精勇,个个雄威,那满城的小番,那个不张开双眼,那个不吐出舌头,都说道:“这却是一千天神天将。那里世上有这等的人么?”番王迎接,叩头谢恩,安奉了诏书,领受了银印,冠带如仪。大排筵宴,二位元帅尽欢而归。明日番王冠带乘轿,参见元帅,双手递上一封谢表。元帅接着,吩咐中军官安奉。番王又双手递上一封谢书。元帅拆封读之,书曰:
满剌伽国国王西利八儿速剌谨再拜奉书于大明国征西统兵招讨大元帅麾下:窃以封疆阻阔,拜止无阶;道义流闻,瞻言有素。使旃及国,彩鹚临城;逮以诏书,申以印篆。俾黑子之夫,列夷封之尊;进椎髻之地,与冠裳之盛。虽天王之眷存即厚,而元帅之左右实深。永为国土之珍,愧乏琼瑶之报。肃此鸣谢,幸尔宽恩。冀顺节宣,深绥福履。某无任激切屏营之至。某年某月某日某谨再拜。
元帅读罢了书,国王又递上一张进贡的礼单。元帅接过单来,只见单上计开:
珍珠十颗(径寸),叆叇十枚(状如眼镜,观书可以助明,价值百金),黄速香十箱,花锡一百担(本国有一大溪,溪中淘沙煎之成锡,铸成斗样,名曰斗锡,每块重一斤八两,每十块用藤缚为小把,四十块为大把,通市交易),黑熊二对,黑猿二对,白鹿千只,白麂十只,红猴二对,火鸡二十只(其色紫赤,其子壳厚,重一钱有余,或斑或白,可为饮盏,能食火吐气,故名,与浡淋国不同)波罗蜜二匣(果名,实生,干,形如冬瓜,皮似栗子多刺,刺内有肉层迭,味最佳),做打麻二坛(树脂结成者,夜点有光,涂之船上,水不能入),茭蔁簟十床(茭蔁,草名,叶如刀茅,织之成簟),茭蔁酒十坛(茭蔁子如荔枝,酿之成酒)。
元帅看完了单,吩咐内贮官收拾。番王又递上一张礼单,都是些牛、羊、柴、米、蔬、果之类。元帅道:“尽行受下,要见他的来意。”大排筵宴,国王尽欢而饮。
正在绸缪之外,旗牌官报道:“抬礼物来的番卒,活活的咬吃了我南朝一名水兵,止剩得一个头在。”元帅着一惊,说道:“焉有此事?”番王即时离了席面,跪着讨饶,说道:“卑末不知,伏乞恕罪!”王爷道:“大主请起,这都是个怪物,岂有番卒吃人之理!”番王起来,再三赔个不是。王爷吩咐旗牌官:“你出去只作不知,不要说来禀我。”一会儿,叫进抬礼物的来领赏。一干番卒蜂拥而来。王爷吩咐来人,都要一字儿摆着中军帐下。摆列已毕,王爷请国师慧眼一观。国师不敢怠慢,抱个禅杖一指,只见番卒中间,跳出两只老虎:一只色黄,一只色赤,俱有花纹,只是比中国的略矮小些。你看他张牙露爪,一个跳,一个叫:
张牙露爪下荒山,汗血淋漓尚未干。小小身材心胆壮,斑斑毛尾肚量宽。未曾行处山先动,不作威风草自寒,倘若进前三两步,管教群兽骨头酸。
两只虎不至紧,把一席的宾主都吃了一慌。元帅道:“这个畜生有些惫懒,还得国师收了他罢。”国师道:“请天师收他。”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