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包管是不答应的。我和你府上是邻居,这十年来给你说媒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然而伯父伯母没有一个答应。不然,你何至于到三十之年,还没有妻室呢?近来令弟年亦逾冠了,竟没人给他来做媒。伯父母谈起,总是非常不高兴。
如若你再去禀知,又是天子的女儿,又不止一个,相形之下,必定难堪,我看一定不答应的,还不如不去说吧。”洛陶道:“我所虑的不在禀命,倒是帝室之女嫁给仲华能否相安,是一个问题。”方回道:“不打紧。我从前在帝都,知道天子的家教非常之好,他的女儿决不会怎样的出乎轨道之外。”洛陶道:“这亦难说。你看见丹朱岂不是帝的元子吗!岂不是同一样受家教吗!何以如此不肖呢?俗语说:娶妻先看舅。我总有点怀疑。”方回道:“不是如此,当今圣天子的圣德我们大家知道的、佩服的。天子这次对于仲华来相攸,一定是钦佩仲华的才德,要想大用他,所以先申之以婚姻,可料天子必定纯是一片美意,而决无恶意。以天子之明,知道丹朱不肖,难道不明了他女儿的性情吗?难道明了他女儿的性情不是柔顺,而故意要嫁给仲华,仲华再添一种家庭之困难吗?以情理二字推起来,决无此事,我说可以放心。”洛陶道:“这层我亦知道,不过家庭中的关系很复杂,所对付的不止一方面。仲华又是失爱于伯父母的人,成婚之后,仲华夫人能否弃舅姑而不侍?侍奉起来,能否得舅姑之欢心?万一姑妇之间又发生问题起来,仲华夹在当中,不是更加左右做人难吗!况且富贵贫贱,阶级悬殊,言语、行动、礼貌,一切种种,容易发生误会,往往本人出于无心,而旁观者以为有意。所以我说帝之二女就使都是贤淑非常,而事变之来,亦正不能逆料。仲华,你看何如?”
舜未及答言,秦不虚道:“我看这种以后之事还在其次。
仲华的盛德,刑于寡妻,当然不成问题。况有圣天子帮同主持策划,必有善法,可以解除这种困难。我所虑的,就是现在究竟禀命不禀呢?”舜道:“我所虑的亦正在此。”方回、洛陶听舜说到这句话,知道舜对于帝女已有允许之意,就齐声说道:“我看只有不票命,万一票命之后,伯父伯母竟不答应。仲华,你莫非竟鳏居终身吗?鳏居无后,是谓不孝。不告而娶,亦是不孝。现在告而不得娶,日后再不告而娶,那个更是不孝;所以还不如此刻先不告而娶为是。古人处事,有经有权,仲华你是极有辨别、极有决断的人,为什么忽然迟疑起来了?”
舜听到此处,不禁心伤泪落,说道:“那么,竟是如此决定了吧!我不孝之罪,已上通于天,也不在乎这一遭了。”不虚道:“既然如此,事宜从速,恐怕伯父母那面或有风闻,反生波折。”洛陶道:“好在有我们三人可以帮忙。”当下就推定方回前往接洽,因为方回和篯铿是极投契的,有些话可以磋商直说。
到了次日,方回去访篯铿,就将姻事答应了,并将昨日种种辩论亦大略述了一遍。篯铿道:“那么我就回都复命,请老哥等暂在钟华先生家多住几天,以便帮忙。”方回道:“这个自然。不过请你和圣天子说,仲华一贫如洗,历岁勤劳所得都以供养父母,厚聘是办不到的,一切婚礼只可从简,你以为何如?”篯铿道:“圣天子崇尚俭德,决不铺排。况且仲华先生的情形圣天子是知道的,尽可放心。”当下又谈了一时,方回回到舜处,与洛陶等计划结婚办法,静等好音。
篯铿回到帝都,将舜已允许及各种情形向帝尧说明。帝尧大喜,就向篯铿道:“既然如此,这事就从速举办,劳汝等再往沩汭走一遭。因为照例,二姓之好,男先于女,是要男家先来求亲的,汝就叫他倩媒妁来吧。一切礼节,且当商议。”当下篯铿又将舜居处寒陋情形说了一遍。帝尧道:“朕另有处置,汝且去吧。”篯铿领命,再向沩汭而来。
这里虞舜便请方回为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