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细作,还敢大胆不跪么?”那女将厉声道:“我的诰命,比你的职衔也差不多,怎么跪你?”高凤随问军士:“是何处拿来的?”军士说:“我们哨探到寨口,看他从寨内悄悄出来,就跟在他背后,约会了前边伏路兵拿来的。”高凤大怒道:“这不是来做奸细,还敢嘴强!”喝令斩首报来。那女将也大怒道:“你斩了朝廷的命妇,少不得永乐万岁爷也砍你的头!”高凤又喝问道:“你现从贼寨中来,就是命妇,已做了贼的老婆。你且说个明白,看我杀得你,杀不得你?”那女将就在怀中,取出官诰,向上一掷道:“你看了快杀!”高凤看时,是番骑指挥火耳灰者之妻,洪武时诰封的。高凤随教放了绳索,请坐了问道:“你的丈夫,与我也会过两次,如今皇上甚是重用,为何夫人却在贼营内呢?”答道:“我的丈夫,向在平安都督部下,与燕王战败被执,那时平将军亦被生擒。我带了几个婢女,逃至临淄地方,不意被强盗拿了,他要強一姦我,我就与他赌并。
内有个为首的女强盗劝解道:‘你若肯归顺,我便保你节操。’想起来,这班草贼,少不得官军来剿,伸冤有日,因此假服了他。我平昔性气高傲,这些小贼都不看在眼底,他们就传说我要夺他寨主做,因此那个女贼头也有些疑惑,拨我看守寨口,是相远之意。不知我若杀了他,一者仰报国恩,二者夫妻完聚,放着五花官诰的夫人不做,到做这个贼头,这不是他们下流的见识么?”高凤连忙下席谢罪。就问:“如何可以破寨,夫人必有良策。”满释奴道:“即在旦晚,便可荡平。只要将军为我表奏明白,使朝廷知我衷曲,不加罪谴,感恩不浅了。”高凤道:“这个在小将身上。”满释奴道:“寨中新到了个道姑,明日十五夜,女贼头请了众贼头的老婆,陪这个道姑在九仙台上赏月。说我管着寨门,不便请去,送桌酒来,那些强盗都要大家畅饮的。我想这个机会凑巧,所以潜身来见将军,做个里应外合之计。”高凤道:“你部下有多少兵?不要漏了消息好。”
答道:“止有三百名小贼,起初是他的羽党,后来知我丈夫现居高官,我又用好言抚慰他,说顺了朝廷,都有官做,因此成了我的心腹了。明晚一更以后,只看红灯为号,我便大开寨门,将军统领大军直入,我当先引路,抢至九仙台上,生擒了这些女贼。只怕不消杀得,都便投诚了。”高凤道:“妙哉此计!”命军士斟羊羔来酒奉敬夫人,满释奴一饮而荆”李氵睿问道:“看他前日两个小贼无甚本领,为何在淮上胜了官军,坏了大将。”满释奴道:“有个剧贼宾大刀,骁勇不过,今犯伤寒,病得要死了。其他总是月囊包货,上不得场的。”又再三约定而去。
次日戌刻,高凤自统一千,李氵荧、陈恭共领一千五百,余者守寨,各各饱餐战饭,马摘铃,人衔枚,行至寨口。早见红灯挂起,寨门已开。高凤策马先人,满释奴迎着,便为前导。走过了窄狭的山口,遥见九仙台上,隐隐有女人数十在上饮酒。满释奴指点道:“只这高台便是。”忽听得寨口放起纸炮,台上亦将纸炮掷下。高凤问:“因何放纸炮?”满释奴霍地勒回马道:“是要斩你的脑袋!”高凤头已落地。四面喊声齐起。九仙台下瞿雕儿等五百勇土,都是长槍,直前乱搠。后面寨口小皂旗、楚由基等都是大刀,从背后排头砍来。左右两旁围牌滚进,但砍人足马蹄,纷纷都倒。李氵睿、陈恭已知落在炉中,遂下马同众军卸甲投降。
月君在台上笑道:“今夜吕生初出茅庐第一功也。”军师传令:“拿了将领,解至演武厅发落。”其军士尽发后营,将号衣军器缴验。满释奴先献了高凤首级,各将士解到李氵睿、陈恭。小军禀道:“圣后有令,说此二人势穷后降,决非真心,可腰斩示众。”二将跪求道:“倘得饶命,愿效微劳,断不敢负军师厚德。”吕军师道:“汝能从我行计,当在圣后前保你。”二将连连叩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