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一(27 / 28)

俗话倾谈 笔记小说 48880 字 1个月前

钱氏入门,病者俱能起坐。钱氏先到翁姑床前问曰:“公公呀,婆婆呀,病得咁凄凉。新妇都晤知到,有失奉事,罪实难容。有请医药先生来调理否?”家婆曰:“此等病症,有谁人肯来探问呢,惟有自己辛苦待死而已。我断唔估重得见你咯!”钱氏曰:“如今病体如何呀?”翁姑曰:“一连几日辛苦,都唔话得过你知。头又重,喉又干,口又苦,心腹又饱胀,脚骨又困倦。欲转侧不能,欲起身不得,实在一世唔病过咁凄凉。如今忽然间头见轻,喉见润,口见凉,心腹见自在,脚骨见宽舒。可以起得身,可以移得步,你话奇唔奇呢!”

(瘟疫鬼去了。)钱氏大喜曰:“公公,婆婆,我扶你出去,中庭坐吓。”家婆曰:“好呀!好呀!我睡倒床中,迷迷懵懵,好久不知天地,出去看吓日头在那处。”家公曰:““我都想出去。”钱氏遂扶两老人出坐。家公叹曰:“怡凳生尘,蛛丝挂满檐前咯。”家婆曰:“你瞧神楼上个的灯盏被老鼠拖跌在地呢。”钱氏又扶众等,姑叔出来,一齐共坐。有的尚带叹息声,有的似带欢喜色,有的挨住椅,有的扶住台,有的问答懒出声,有的挨斜伸开脚。钱氏曰:“公公,我去煲粥与你大众食。”家婆曰:“好久唔闻米气咯。今日食粥,明朝食饭,可以无妨。”各人曰:“前者唔肚饿,今见饿起来,唔知得咁古怪。”家公曰:“我亦系如此。既食粥之后,出的微汗,个个精神,行动自然,声音清爽,乡里皆称为奇事。翁姑遂将瘟疫鬼说话传之于人,男妇闻之,俱化为孝顺,此处百余年之久,瘟疫全无。钱氏所生之子,长大以征战有功,官居武职,至今子孙犹昌盛焉。

张阎王

乾隆间,浙江杭州有一秀才,张继兴,素无品行,欺压乡邻,丑事多为,人皆笑骂。

一日,去探一朋友。闻得某村有一妇人做鬼婆,能呼神召鬼,各妇女信而问者无数,咁多人。张继兴与友亦去看其举动。

正值鬼婆焚香作法,说出鬼声鬼气,鬼模鬼样,讲鬼话,养鬼迷,众人亦以为真鬼来也。各人拱立静听,惟恐不诚。张继兴一见,勃然大怒,走上前以掌打其嘴巴曰:“你妖言惑众,欺骗人家钱财。若系我做阎罗王,必要扭断你个头。”各人睇见,扫兴,扫兴,索然无味,俱散而去。(□补一来散常)迟得几日,此鬼婆颈上生一大疽,变成断头疮而死,人人惊异。遂称张继兴为张阎王。

又数年,张继兴得病,魂梦之中,见有两人如官差一样,素不相识,请继兴同行。走到一间宫殿,阔朗辉煌。左右两神卷帘而坐,中间一神垂下竹帘,面不得见。张继兴问:“神带我到来有何吩咐?”神曰:“有一个鬼婆告你,因此召你而来。

你怒骂鬼婆之事,道理甚公,原无冤枉。但你亦非正经人物,须自将生平作恶,其有多少要一一自认出来。”叫左右与以粉牌,令写其上。张继兴执笔直写完两个粉牌,尚觉未荆神曰:“只此数条罪有余矣。照你自话,应得何罪?”张继兴想了好久,答曰:“应遭雷打。”神曰:“罚犹未足,当打三次。”

卷起中座帘,叫继兴抬头一望。看见中座神像严然自己相貌,方醒悟前身即阎王也,因有过失,又罚转世为人。一息间,两差役又来送张继兴回里。忽然大惊,如梦初觉,汗流遍体。尽日思量,想起根底原深,只因肆无忌惮,以至罪大恶极,当受雷诛。枉费半世读书,自称明白,与圣贤道理大相反背。更有甚于庸俗之流,生受人憎,死遭鬼责。自思堂堂七尺有志男儿,岂甘为不善“之徒,空生世上。就是从前既错,悔亦难追,而今做过一日好人,犹得谓不甘于自弃。立定此意,回头是岸,决志不移。

自后一洗前非,改恶为善。忽一日,雷电交作,将继兴震死于地,既而翻生。又数月,看戏于台下。又雷声至,继兴知打自己,叫众人急急行开。话未完,果然震死,未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