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杜仙癿燕翼传诗(3 / 4)

珍珠舶 笔记小说 6162 字 27天前

媒妁传言,严亲允诺,非妾所能自主。

今夕之晤,特欲与郎一面,以订终身耳。”谢宾又听了这一席话,不觉神丧气沮,变色说道:“原来小姐故意将人哄弄。若必待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是欲以贞慎自守,却不道做女子的,须要言不及外,衣不见里,岂可夤夜出来,与人相会。”杜小姐又微微叹息道:“妾终不负郎,郎亦何消这等着急。”遂令彩燕送回,即与紫菊翻身进内。谢宾又出了园门,一步步捱上西楼,不觉泪下道:“小姐,小姐,你虽假意向赚,却令小生此际何以为情。”当夜翻来覆去,展转不寐。至晓,复裁一律,仍托彩燕,以致仙道:自获琼瑶赠,思君已岁余。

竹风敲夜寂花月上窗虚。

既乏相怜意,何烦数寄书。

从兹谢妆右,别去漫踌蹰。

诗既去,将及傍晚,彩燕又悄然潜出,因值启祥在座,密唤谢生下楼,附耳低言道:“谢郎做一好梦,今夕更深时候,小姐准来作伴,好把衾枕安排,不必再题怨句矣。”即于袖中取出寸楮递过。谢宾又接来一看,上面写道:不须别去不须愁,几度寻思只为羞。

分付玉人休怅望,今宵准拟会西楼。

谢宾又看罢,大喜道:“谁想小姐果肯见怜,还望小娘子从旁催促,不致愆期为幸。”彩燕点头含笑,自向里边进去不题。那一夜,为值夫人病重,杜小姐亲煎汤剂,捧进服下。候至更余时分,即悄悄的从厨房后,踅出外厢。谢宾又靠着栏杆,侧耳细听,早已伫候良久。及至相会之际,杜小姐低鬟微笑,犹带余羞。谢宾又一接花容,喜从天降,遂解带入帏,赴那云雨之梦。两情欢洽,不待言矣。既而事毕,将及半夜,彩燕低唤一声,杜小姐即便整衣而起。谢宾又亦即起身,送至梯边,再三相订后期,俱不消细叙。

自此月余,谢生既已赴试到省,杜小姐亦因京邸人回,接往住所。其时,老夫人病已全愈,择日雇船,起身向北。只有杜小姐,思忆谢生,时时堕泪。临行之际,修书一封,密付管门朱媪,嘱令觅便寄与谢宾又。俄而三场已毕,又当揭晓,谢宾又获中第五十四名。会过房师主考,回至无锡。闻得杜小姐已经北上,便与启祥、启祯、启瑞作别,将至江滨。只见管门的朱老之妻朱媪,随后赶来。谢宾又惊问其故,朱媪道:“小姐临去,说起相公,泪如雨下,因再三致嘱,留下一封书信,着令传语相公,场事一毕,须要作速进京相会。”说罢,即于怀中取书递过。谢宾又亦堕泪道:“原来小姐如此厚情,能不令人黯然魂断也。”遂拆书细看,上面写道:妾不敏,自幼喜拈柔翰。然不过借月命题,引花成咏。初未尝羡崔莺萧寺之遇,夸韩氏叶上之诗也。所以深扃绣户,罕识春风,静处罗帏,岂援芍药。夫何郎枉掷果之车,妾起怜才之和,以致婢媵传言,遂谐私匹。每一扪心,能无惭汗。然妾所以爱郎者,情也。虽则我心匪石,难保君意如胶。拟欲订誓真诚,要盟终始。而槐黄忽届,君将鏖战棘围。妾以严命相催,亦当征辕北诣。遂不及握手言别,而临风慨叹,有不觉涕泪之涔涔者矣。即以学足三冬,何难一捷。惟乞试后,即诣长安。

倘西楼有再续之缘,家君下东床之命,此则妾之日夜冀望而有大幸者也。挑灯草奉,涕泣不知所云。

谢宾又看罢,连声叹息不已。那一日,为因风顺,至暮抵家。参见继母常氏已毕,到了次日,少不得遍向亲友拜望。一连闹了月余,即与同年顾长康,同赴公车。在路晓行夜宿,不一日已到了长安,当晚投寓客店。次日清早,梳洗毕后,便去拜谒杜公亮,恰值杜公亮自朝内议事而回。一见谢生,满面堆着笑容道:“恭喜贤侄,获掇巍科,使老夫一阅乡书,不胜欣跃之至。”忙命备饭,即着人到店,搬取行李。自此,谢宾又仍馆于杜公衙内。虽则彩燕不时步出外厢,怎奈耳目众多,莫能通信。忽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