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就会突然到来,一下子云雾阴沉,咫尺之间就辨不清东南西北了,人和行李等物品,也都会丢失不见,这样的情况,已有好几年了。
元大德年间,书生毕应祥有事到衡州去,要从神庙下这条路经过,因为囊中羞涩,不能际设祭品,所以只对庙神致敬后就前行了。还没走几里路,大风突然兴起,顿时飞沙走石,黑云黑雾,从后面隐隐而来。他回过身来一看,只见披甲的士兵很多,追的人差不多有千乘万骑,他料定自己这一次大概是必死无疑的了。他平时能背诵道家经典《玉枢经》,现在情势既然十分危急,他也就边走边背诵起来,一路不停于口。谁知过了一会儿,云消风止,地阔天朗,追兵骑乘,一下子都看不见了。这样才获得保全,平安到达衡州。
毕应祥经过祝融峰时,顺路到南岳祠拜谒,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他就写了状子焚烧后向神投诉。这一夜,他梦见捕快来追赶他,然后带着他同行,到了一个大宫殿,但见侍卫环立,职官四处都是。捕快引他站在大庭之下,毕应祥看到宫殿上挂着玉栅帘,帘幕内设有黄罗帐,灯火辉煌,照得如同白昼一祥,气氛森严庄重,寂静而不喧哗。毕应祥紧张得屏住呼吸,等待发落。
一会儿,有个穿着朱衣围着角带的官吏从里面走出来,传呼毕应祥说:“奉旨问你同何人有诉讼?”毕应祥趴在地下,回答说:“我身为穷书生,天性又愚昧笨拙。不知道有名利可以追求,又怎么会有田地房产值得争逐!穿的是布衣、吃的是蔬食,只晓得恪守本分罢了。况且我从没有进过公堂,所以实在不能回答尊问。”官吏说:“白天你投递状子,申诉什么事?”应祥这才想起未,于是叩头禀告说:“实在是困为贫穷的缘故,我离开家乡投奔他人,取道永州,经过神祠,因为盘缠已经用完,不能用牲酒祭神,以至触犯神怒,风雨‘突然兴起,受到披甲士兵的追赶,狼狈窘迫,跌跌撞撞,几乎被他们追上。惊怕急迫之际,没有地方可以申诉,因此冒犯圣灵,实在是不得已。”
官吏听了后,走进帘内。过了一会儿,他又出来说:
“奉旨审讯对质。”就见有几千属吏腾空离去。不多一会儿,押来一个戴着乌头巾、穿着道服的白胡子老人,让他跪在台阶下面。官吏宣读旨意并质问他说:“你作为一方的神灵,受到大家的供奉,为什么经常用武力祸害恐吓人,以求他们的祭祀;迫害这个读书人,几乎让他陷于死地,贪婪狠毒,哪里可以逃得了刑罚!”
老人跪拜并回答说:“我确实是永州野庙的神灵,但是野庙已被妖蟒占据,已经好几年了,我的能力不能制服它,旷废职守已经很久了。过去呼风唤雨、企求祭品的,都是这个怪物所作的孽,并非是我的过错。”官吏呵责他说:“事情既然早已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不早禀报上来?”老人回答说:“这个怪物在世间已经很久了,兴妖作孽,妖力大得没有什么东西可与它相比。土地庙、家祠及野店里的鬼魂都受到它的约束,神龙毒蛇也听它的指挥。我每次想前来申诉,都受到他多方的拦截,最终不能到达这里。今天若不是神使来传拿。我哪里能到达这里!”这时,毕应祥听到殿上传旨,命令士卒前去追究查问。老人跪拜恳求说:“妖孽已经形成,助纣为虐的很多,属卒虽然前去,恐怕最终没有好处。倘若不是派遣神兵前去剿捕,肯定不能够将它捉来。”
殿上的官吏听取了他的意见,就命今一个神将带领了五千神兵前往。过了好久,就见有数十个鬼兵,用大木头抬着妖怪的首级而到,原来是一条朱顶的白蛇。把蛇头放在庭下,就像能装五石米的缸那么大。官吏让毕应祥回去,毕应祥这才伸了个懒腰,从梦中醒了过来,但浑身是汗,湿透了背上的衣服。
毕应祥办完事,回家途中又一次经过那个地方,只见神庙殿宇里的塑像,已经荡然无存。向村民一打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