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符雄与伏正商议退敌之策,伏正沉吟半晌道:“我与兄分兵两路,兄可前往迎敌,却用诈败诱那成兵部赶来。小弟却引兵出其背后,声言攻打景州,他是景州人,恐怕有失,必回兵转救。兄乃乘势追之,小弟断其归路,彼必成擒矣。”符雄大喜道:“此计绝妙,但权小五既已失陷,我这里将樊植砍了罢。”伏正道:“这不难,待我回营去砍了他便了。”说罢,便回营中,请出樊植,将前事对他说明,付与一匹快马,教他速速逃命。樊植拜谢了,骑着马自望扬州一路去了。
且说符雄听了伏正之计,一等成美官兵到,便不战而退,官兵乘势追赶。伏正却一面先领一军从山后抄出,径趋景州,暗传号令,不许妄杀一人,妄掳一物,只呐喊摇旗,虚张声势。谁知景州人民已是惊惶无措,大家小户出城逃难,樊、成两家免不得也要逃避。原来一月之前,仇氏等一行人奔回家乡,此时成家和夫人因未往京中,还在家里,闻樊植被害,仇氏又受了一场苦楚,甚为伤感,随即过来问候。仇氏自念丈夫被难,自己又陷于贼中而归,又羞又苦,见了和氏,不觉大哭。和氏道:“年姆如今丧了夫主,又无子嗣,影只形单,茕茕无倚,如何是好?”仇氏哭道:“早知今日,悔不当初。若当时留着羽娘,等她生下一男半女,延了一脉宗嗣,今日也不至这般冷落。”和氏见她有回心转意的光景,便接口道:“若使羽娘今日还在,年姆真个肯容她么?”仇氏道:“她今若在,我情愿与她相守。但差之在前,如今说也没用了。”和氏笑道:“好教年姆得知,樊伯伯虽然不幸了,还亏有个公子,宗祀不至断绝。”仇氏惊问道:“如今有什么公子在哪里?”和氏乃将前事一一说知。仇氏倒身下拜道:“若非年姆如此周全,妾身已做绝祀之鬼。此恩此德,何以为报?”和氏连忙扶起,即令家人立刻接取羽娘母子过来与仇氏相见。那羽娘自闻樊植凶信,已是哭昏几次,今见仇氏,两个又抱头大哭。自此仇氏与羽娘俱因哀痛之故,恹恹抱病。亏得和氏再三劝慰,方才小愈。不想景州又逢寇警,家家逃难,和氏与仇氏、羽娘等只得也出城奔避。当下樊、成两家的人做一块行走,行不上几多路,那些家人和丫鬟、养娘们渐渐挤散,只剩下和氏与仇氏、羽娘各抱着自己孩儿相携相挈而行。那仇氏、羽娘病体粗痊,已是行走不动,又兼抱着个孩子,一发寸步难移,只得相对而哭。和氏心中凄惨,便道:“不须哭,我替你抱着孩子走罢。”遂一手携了自己四岁的孩儿,一手抱了樊家这小的,慢慢行动。不想被一起逃难的妇女拥将来,和氏身不由主,随着众人拥了一回,回头已不见了仇氏、羽娘。和氏独自一人,哪里照顾得两个孩子,因想道:“我若失了孩儿还可再养,樊家只有这点骨血,须要替他保护。”没奈何,只得硬了肚肠,竟把自己这四岁的孩儿撇下,单单抱了樊家这孩子,奔人一个荒僻山林中躲避。过了一时,贼兵已退,风波已息,成家家人寻着和氏,迎回家中。仇氏,羽娘亦已归家,幸各无恙。和氏把孩子送还,只寻不见了自己的孩儿。羽娘哭拜道:“夫人高义,虽伯道、鲁姑不是过也。
只是公子寻不着,奈何?”仇氏亦拜谢道:“年姆行了如此好心,公子自然寻得着的,只须多方寻访便了。”自此两家各自差人在外寻访。
话分两头。且说成美闻得景州有警,果然回兵转来相救。符雄便乘势追袭,官兵大败。不防伏正又从前边拦住去路,成美着忙,匹马落荒而走。却被绊马索把马绊倒,成美跌下马来。贼军齐上,将成美拿住,绑解伏正军前。伏正喝退左右,亲解其缚,延之上坐。笑道:“明公还记得去年郊外弹鹊射雕的少年否?”成美低头一想,不觉又惊又喜,遂拱手称谢。因问道:“足下既认得学生,那敝同年樊植当时亦曾会过,想也认得,如何前日竟见害了?”伏正笑道:“何尝见害?”便将救了樊植,放他出营的事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