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芙气冲冲地对于惠娘告状:“他是想自己一个人去找那些贼人!你劝劝他吧。”
于惠娘看向姚芷衡,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扶着桌子,言词严肃:“你要是自己想送死别浪费老娘时间!老娘还要养活一家老小,没功夫陪你闹。”
姚芷衡看看春芙,又看看于惠娘,耐着性子安抚她俩。
“你们先听我解释嘛。惠娘你也说过,那三个恶人在安州作恶近七年无人管束,那就是肯定和官府有点勾结,这时候报官也无用。”
于惠娘额上火气降下了些,“可你不也是官?不能管?”
姚芷衡闻言瞥向春芙,春芙心虚地低下头。
她笑着解释道:“因为我是个被贬的官,有名无权。”
于惠娘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怎么还来了个新官。”
姚芷衡继续说:“要查他们,肯定得了解他们。最好打入内部,知己知彼。”
她眼神一亮,气定神闲地讲述自己的法子:“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只说家里败落了想在他们手下混口饭吃,收集证据也观察他们和贩卖人口到底有没有关”
姚芷衡话没说完,春芙着急地打断她:“可是你哪里会当卧底呢?”
她担心焦急,不住地跺脚,“你一直都在学馆里尽心读书,根本没学过怎么对付坏人!你还要自己去,不行不行!”
她头摇成拨浪鼓,“要去就把我带去!”
姚芷衡双手按住春芙的肩膀,温柔劝道:“春芙,虽然我只是个读书人,但相信我,我知道人性的恶。我不会怕,也不会有事。”
春芙皱着眉头狠盯着她,大有一种你要是把我丢下我就一头撞死的决绝。
于惠娘见她两个这样胶着,有意咳嗽两声:“咳咳,我还在这儿呢。”
她琢磨两下,忽然一敲桌子:“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两个一起去办!”
春芙和姚芷衡双双看着她:“什么?”
于惠娘指着姚芷衡:“你扮家资破产走投无路的丈夫。”又指着春芙:“你扮在外偷人被捉奸的妻子。你们俩一起去那贼人那里,就说你这个做丈夫的想把妻子卖掉。这不一石二鸟?”
“春芙不行!”姚芷衡想也没想就拒绝,“太危险了。”
春芙被这个主意吓到,但心里默默盘算着可行度。
“姚大人,你既然说知道人性的恶,那就应该清楚要混进贼人的地盘不出点血他们是不会信的。”
“我也可以把所有钱财奉送给他们示好,我还用匕首伤过他们,想从恶,他们会信我的胆子。”
她看一眼春芙,“理由就是我妻子被人抢去,我要报复。这不就行了?”
于惠娘没说话,只摇摇头,递给姚芷衡一个“省省吧”的表情。
姚芷衡读懂了。
两道表示她有凶心的伤口,一些不值一提的钱财,在男人,尤其是凶恶男人的世界里,远不及表现对女人的糟蹋来得可信。
侮辱怨恨女人,是男人世界里,最低成本,最值得信赖的投名状。
姚芷衡摇头,缓慢而坚定地说:“不行。”
她看向春芙,“春芙,我支持你一切的自由。但若有生命危险,过度的自由只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抱歉,我不能同意你冒险。”
一直沉默的春芙此刻出声:“我赞同惠娘的主意。”
惠娘瞪大了眼睛:“哇!”
姚芷衡叹了口气,“春芙……”
春芙弯起嘴角坦然一笑,镇定地说:“姚芷衡,我不是为了逞英雄。现在我们求告无门,要惩治恶人只有靠我们自己。你一个人真的可以万无一失吗?至少这个方法,我们俩在一起,万事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