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碗塞还姚芷衡,留下句“谢谢郎君”便转身要走。
“小姑娘!你姐姐是玉金枝吗?”
那小姑娘听她说出玉金枝的名字立刻撒腿就跑。
“站住!”姚芷衡追了上去。
那女孩子没什么力气又背着琵琶,刚跑一段路就被姚芷衡抓住。
她扑通一声跪下去,直接给姚芷衡连连磕头,哭着道:“别打我!别打我!”瘦小的身子一直在发抖。
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姚芷衡蹲下去与她平视,柔声说:“我不是坏人,我不打你。我见过玉金枝。”
“你是她妹妹?”她把女孩蓬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女孩子一把握住她的手,用只有她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姐姐她不是自己想死的……”说着她大哭起来,一张小脸哭到抽搐。
姚芷衡心中一惊,安抚她道:“先回我那里去好吗?我会保护你的。”
月亮悄悄出来了,像贴在天边的一个白螺钿。
邱居远、邱行遥和姚芷衡三人皆锁眉沉思。
书房里,烛台上堆着融了又凝的蜡油。烛光烦乱地跳动,如同此刻的人心。
“她说的话可信吗?”邱居远问。
姚芷衡手肘撑在桌上,握拳抵着下巴:“她同玉金枝感情很是要好。从小一起长大,虽无血缘关系但一直以姐妹相称。”
姚芷衡放下手,正视邱居远:“她没有立场诬陷吏部侍郎。”
邱行遥一边叩桌子一边说:“确实玉金枝是去吏部侍郎的府上后回来便自杀了。”
邱居远叹一口气:“问题是,哪怕吏部侍郎与玉金枝真的有争执,但最终玉金枝是自杀的,与吏部侍郎无关。”
邱行遥点点头:“就算我们知道玉金枝心中有怨,但吏部侍郎也无罪。”
“那是怪玉金枝小肚鸡肠,不肯原谅侍郎大人吗?”姚芷衡声音冷得出其。
邱居远和邱行遥默不作声。
蜡烛滴下一滴晶莹的烛泪。
“我想查清楚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知道玉金枝的委屈。”
姚芷衡的话语听不出情绪。但姚芷衡是这样的,越静似平湖,越汹似旋涡。
邱居远和邱行遥对望一眼,明白姚芷衡还是豫成学馆的姚芷衡。
“铃铛只说,她在外间听见吵闹声,之后玉金枝便被罚了。可具体情况她也不清楚。”姚芷衡眯起眼,审视邱居远和邱行遥。
他俩个面色纠结,不敢直视姚芷衡的目光。
“其实我觉得吧,没必要……”邱行遥硬着头皮把想法讲出来:“不值当。”
姚芷衡看着红橙色的烛火,苦笑一下:“你们是想说,一个歌姬而已,何必去为难侍郎大人?”
“可是,”她眼里全是苦涩,“我还是觉得,一个女子的情绪和念头重要。”
“哪怕她已经走了,我也想听一听她的遭遇。让她知道,世上还是有人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
邱居远开口:“那你想怎么查?这事要真的有隐情,吏部侍郎绝对会撇开自己的关系,问也问不出来。”
姚芷衡回答:“那就用公家身份查。既是御史监察,当然有必要过问牵扯进命案的朝廷命官。”
义诚坊这边,张棋音犯了难。
房子里只有两间卧室,没有多余的地方给铃铛住。
她上下打量铃铛一眼,小姑娘来路不明还脏兮兮的,跟她睡一间屋子嘛,她打死也不愿意;可是芷衡那丫头吧,只喜欢独处,加上她对外又是男儿身,肯定也不愿意。
简直跟选择火烧左手还是右手一样。
要不……问问这孩子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