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沾喜气嘛!”
“天啊,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我家那小子就没这个本事……”
“上了这个榜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都是官老爷。”
“让让我赶回家去做饭!”
姚芷衡站得远离人群,春风得意。
一大早上,宫中便将秋考名次宣告到她家来了。
甲等十六,她展开告书,见黄底朱笔,御印龙纹。
送书的礼官对姚芷衡拜了又拜,恭喜贺喜的吉利话说了又说。
姚芷衡乐笑着回拜,想起来春芙送来的小盒子。进屋从中拿出几颗金珠,对为首的礼官说:
“小小敬意,拜君辛苦,望君同乐。”那礼官和颜悦色更深,好话不停:“姚郎君好福气!三日后殿试,必入圣眼,官禄不愁。”
姚芷衡有礼有节地将他们送出门,松口气后,张棋音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向姚芷衡伸手,“告书给我看看。”
姚芷衡笑着把告书给她。
“自己和他们打交道什么感觉?”张棋音眼睛钉在告书上,下巴向门外点点。
“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姚芷衡耸肩笑笑,“挺好的。”
张棋音手指拂过“甲等十六”四个字,合上告书还给她。“你记住,只要有权力,没有人是不好说话的。”
“其实我挺想出祁梁的。”姚芷衡说道。
张棋音平静地问:“真的?人人都想留在皇城里,你真的要出去?”
姚芷衡想了想,“如果离开祁梁,也许官场交际不会那么糟糕。”
“你太天真了!”张棋音笑着一点姚芷衡的额头。“有人的地方就有交际。逃是逃不掉的。”
“这路也是你自己选的。”张棋音收敛了笑容,眼神里有些怀恋。“既然坚持要走这条路,那咱们就向上走,走得越高越好。”
姚芷衡回想起考豫成之前,张娘子问自己:“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将自己掩藏在男儿身之下吗?”十三岁的姚芷衡看着小书桌上一本本的精华典籍,读书带她离开现世的龌龊,要守住这自由,最好的方法就是考功名。既然已经离经叛道,那不如一条道走到黑。
姚芷衡向她点头:“我明白的。”
眼前人头攒动,姚芷衡在人群的杂乱交谈中,听见熟悉的声音,她看过去,会心一笑。
“我去!这怎么挤得进去!”
“哎哟!我被踩了!春芙你小心点。”
“不行!钢城铁墙一样!别说皇榜了,前面缝隙都看不到。”
春芙踮脚努力往前看,可是背影什么都看不见。
“完了!退都退不出去了!我卡住了!老伯让一让行吗?”
“嘿你这小子,让你了我怎么看?”
“不是我要出去……”
春芙的肩膀突然被拍,她“啊”一声叫出来。
回头一看,眼神骤然光亮:“芷衡!”
姚芷衡今天穿一件冻缥色修身圆领袍,显得整个人温润如玉。
“别挤了,等下午再来看吧。这时候正是人多。”
春芙紧跟着她离开人群。
“你考得怎么样?告书传到你家了吧?”春芙明显比姚芷衡自己还激动,“你一定考得很好!是不是是不是?”
姚芷衡憋着笑,故意眼神望天,“嗯”了好一会儿,没“嗯”出个所以然。
春芙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袖子晃,撒了个小小的娇:“芷衡!到底怎么样嘛?”
姚芷衡憋不住了,对着春芙琅然一笑,悄悄在她耳边说:“甲等十六。”
“啊!!!”春芙捂嘴惊叫!欢天喜地地抱一下姚芷衡,又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