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芙上次过来时下着瓢泼大雨,无灯无光的看不清屋内全貌,现在才看见这堂屋一张四方桌配四张木凳,一个杂物柜子占去半面墙,剩下两面墙都垒着书籍,比那柜子还高。
张棋音给她端来一盏茉莉花茶,解释道:“芷衡父母确实去世的早,她又来了祁梁读书,身边没有亲人。但这不是要秋考了嘛,我这个做姨母的总要来照顾照顾她。”
她说完,朝站着的姚芷衡说道:“你这孩子干愣着干嘛啊,过来陪人家玩……”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不好意思地朝春芙笑道:“真不好意思,家里地方实在是小,不好待客,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春芙拘束地摇摇头。
姚芷衡走上前来,扯扯春芙的衣袖,“回家吗?我送你。”
张棋音半是好奇半是好笑地观察姚芷衡。
春芙乖巧地点点头,把盒子放在了桌上。
刚起身,张棋音便把盒子拉去了自己面前,目光满是惊喜。
“你……”姚芷衡语塞。
“我先送她回家了。”
张棋音并不阻拦,笑着向她们挥手:“慢点哦!”
姚芷衡拉着春芙逃似的出来。
春芙见她脸色非常不好,眼睛反复漫出水红又被她压下去。
春芙一下子想起来两个哥哥都说过姚芷衡不爱和人往来过密。
她柳眉轻扭,连忙向姚芷衡表示抱歉:“对不起,我不该冒然前来找你,你不喜欢,我以后不打扰……”
姚芷衡紧闭双唇,朝春芙摇头。她脸庞震颤,努力压制却还是有泪盈睫,声音仿佛被人迫住喉咙:“不关你的事,我没有讨厌你来……”
她垂下眼睫,一滴晶莹的泪落下来。
春芙心口难受极了,她不知道姚芷衡为什么难过,自己的心跟着她的泪下坠。
鬼使神差的,春芙双手执起姚芷衡的左手:“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说出来会好过些。”
姚芷衡低着头,右手轻轻攀至春芙肩头,柔和万分地揽过她靠近自己微动的身躯,像环住珍贵的宝物。她的下巴搁在春芙的肩膀上。
春芙听见她在啜泣。双手慢慢抚上姚芷衡的背脊,她能感受到姚芷衡的难过。
像哄小孩子一样在她背上轻拍,春芙听见姚芷衡抑制不住哭出来,只是仍然硬把哭声压得支离破碎,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她哭着小声哽咽:“他们都不要我……她故意的……”
春芙鼻头一酸,眼角也泛起泪花,柔声哄慰:“怎么会没人要你呢,你那么好……”
突然在秋考之前才出现的姨母……怎么想怎么不对,春芙后悔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你遇见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找我两个哥哥,”春芙把姚芷衡拉开,正视她眼泪涟涟的脸, “我们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最后一丝余晖被大地吞没。
姚芷衡看见春芙眼里背光的坚定,像暗自沉在湖边的水网一样蓦然将她笼住,脑子里没来由冒出一句诗:“鸳鸯于飞,罗之毕之。”
姚芷衡把春芙送走后,自己又悄悄站在家门口,好像推门也不是干站着也不是,一直在门外僵着。
门嘎吱一下打开,姚芷衡和张棋音都吓了对方一大跳。
“怎么不回家啊你?”张棋音又吃惊又想笑:“就这么站着傻不傻?”
她牵起姚芷衡的手,像小时候那样把她拉进屋。
姚芷衡又有点想哭。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我看啊,你个丫头永远都长不大。”张棋音给她揪了张温毛巾递给她搽脸。
“那个女孩子是那晚来送伞的那个吧。”
姚芷衡敷着眼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