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芷衡问郁舟:“她怎么说?”
郁舟双手撑头:“你这些天一直我问我要不要退婚真的不是梦话?”
姚芷衡尴尬地扯扯嘴角:“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徐娘子不退婚了。”
“这位姑娘算盘可精明着呢,怪不得我爹要选她。她把我们俩家联姻的利害关系分析得头头是道,那叫一个条理清晰。最后还让我放心,以后婚后就算没感情也会给我面子?!”
郁舟痛心疾首:“我一个字都没插上话。”
邱居远憋着笑,邱行遥怀着万分可怜的心情开口:“早跟你说了,那位徐娘子是位人物。”
郁舟给自己倒了杯酒。酒柱碧青如佳玉,斟在杯中琥珀光。
他一饮而尽,“我看,现在能给我爹一个交代了。”
邱居远问:“那,你们的婚事是办在咱们秋考之前还是之后呢?”
东盛朝招揽贤才,以四年一次的胜帏科考为主渠道。因在秋日,故又称为秋考。
“估计是之后吧。”杯子磕在桌面上,“当”一声。
郁舟有了些醉意,眼神迷离盯着酒杯,苦笑着说了句:“双喜临门。”
姚芷衡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看着郁舟开口:“我以为这世道,只有女人没得选。原来,你也没得选。”
郁舟看向姚芷衡,勾了勾嘴角,眼睛里却尽是哀伤。
郁舟回家的时候,人已经站不稳了。姚芷衡他们已经劝他少喝些了,但郁舟仍旧一杯一杯地灌。
管家福叔一把扶住郁舟,连声哀叹:“小郎君啊,您也该清醒点了,马上就要面圣谢恩,别让老爷太难做。”
郁舟把福叔一推,自己抱着柱子站定,“我爹呢?我要见他。”
“老爷在练武场。”
郁舟听后,自己摇摇晃晃一步一绊地走向练武场。
留福叔一人在原地叹息。
郁尚义官居金吾卫上将军,得圣上亲赐府邸。
郁家的练武场是他最看重的地方。
郁尚义正对着木桩拳拳生风,招式老辣,出击迅速。
郁舟脚步声刚近,他停下问道:“你多久没练武了?这木桩的漆怕是有十成新。”
一转身,见郁舟醉软倚柱,他冷声责骂:“像个什么样子!还读书人,我看你书也没学到哪里去。”
郁舟充耳不闻,离他很远,没有踏进练武场一步。他虽然喝醉了,但心里很清楚自己要说的话。
“今天徐家娘子来找我了。”
“哦?你小子没对人家胡说什么吧?”郁尚义迫近一些。
“她说,我们俩天赐良缘,天生一对,对婚事非常满意。”郁舟让自己立定,不再倚柱。
“那你呢?”郁尚义越来越近。
郁舟抬腿迈向郁尚义,“我有个条件。”
郁尚义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皱眉反问:“居然还敢跟你老子谈条件?”
郁舟站在了郁尚义跟前,咽下喉管里的反胃:“我娶她,但我只做你塞给我的这一件事。”
郁尚义笑得胸腔震动,右手揉揉眉心。
“我是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孩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侧过郁舟一个肩头,右手重重拍在他肩膀上:“你小子有什么筹码跟你老子谈判呢?”
他离开练武场,幽幽叹气道:“蠢啊……”
落日斜晖铺满了整个练武场,各种木桩沙袋,刀枪斧戟拖出长长的阴影。
是稻田里替主人守田驱雀的稻草人。
郁舟醉眼一瞥地上自己细长的影子,恍然间觉得他也成为了稻草人。
*
“你问姚芷衡为什么不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