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芷衡朝她耸耸肩,似乎颇为无奈。
“我有的时候很爱钻牛角尖,别人觉得不重要的事情我偏偏觉得重要。”
她突然立定不再往前走一步。
“我讨厌漠视情绪或者低看感情。”
春芙回头,猝不及防跌入她一双澄静清澈的眼。
“再微小的情绪,再遥远陌生的人,我都觉得重要。”
春芙突然觉得姚芷衡现在很不开心。
就像昨天在法善寺,她突然去划池塘水面那样不开心。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仿佛是一张细密的蛛网。
有什么东西,需要她去猜。
春芙又说起那句话:“你真的和我兄长们不一样。”
只是这次,她似乎被姚芷衡感染了一样,心情沉重起来。
“不只是兄长,你和我从小到大认识的所有男孩子都不一样。”
姚芷衡听了,也只是笑笑。她的悲伤更浓了,在眼睛里结上一层霜。
姚芷衡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春芙。
“信封里装着的,是你要看的文章。我重新给你誊了一份。”
春芙接过信还没来得及打开,姚芷衡便告辞了。
她目送她走出府门,才打开信封。
除了原文稿,姚芷衡还用红墨将文章背景,结构,推进逻辑一一标明。
春芙看着满页的黑红小字,心口发堵。
这不是毫无意义的文章。
她想起被邱居远烧掉的那篇。
突然间福至心灵,她把这文章贴在心口。
姚芷衡是不想让徐月岚也被烧掉。
*
郁舟依旧是姗姗来迟,好在这次并没有喝醉酒。
岑先生在上方检查课业,一只眼看文章,一只眼瞄着他迟到后鬼鬼祟祟猫进来。
所有人已经正襟危坐,姚芷衡只好忍住心思,等到午时再说。
邱行遥却坐不住。
整整一上午,时而贼兮兮向郁舟挑眉坏笑,时而左右周转和同窗们说有大事。
左为助和沈鹤宵被他逗得好奇心猫抓狗刨的,结果最后被他嘘一声,说:“秘密。”
他俩黑脸,发誓一整天都不理邱行遥。
郁舟看得一脸不解。
姚芷衡看得后悔昨天没狠骂他。
散学之后,邱行遥一把拉住郁舟,指着他的位置,压低声音说:“你给我坐这!等人都走了,我有事审问!”
郁舟觉得好笑,骂他一句有病,继续在位置上坐着,胳膊撑着头蔑视邱行遥:“我倒要看看本郎君犯了哪条律法。”
姚芷衡走过来拉开郁舟旁边的凳子坐下,默默抱臂守着他。
郁舟看看姚芷衡,又看看围着他的邱行遥和邱居远。
他一头雾水:“难道我真犯法啦?”
邱行遥抢先开口:“好小子!你订婚居然不和我们说!”
郁舟脸色一沉,头也不撑了,问道:“你们怎么知道?”
邱行遥一拳头打在郁舟肩膀,用了八成力:“你还真不跟我们说啊!吃喜酒现倒啊!”
“啊!”郁舟吃痛,直揉肩膀。
可揉半天,也没见他说话,只眉头越压越低。
“不是吧?你这边也不喜欢?”邱居远依他神情猜测。
“什么叫我这边也?”郁舟把他三人探究的面庞扫视一遍,“不是,你们几个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你不说,自然是人家女方说咯。”邱行遥坐在郁舟后面同窗的书桌上晃着腿,“别说,你小子还真有福气!首富的女儿诶!血赚!”
“哎呀滚!”郁舟也不装了,直接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