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别急,还有件事,”张棋音从怀里摸出那块金牌子:“你跟了我,这个得给你爹娘。”
姚芷衡一把抢过金牌,死死捂在自己心口:“不行!别给他们。”
张棋音从她眼里看到报复的恨意。
“好家伙,你还挺狠。”
“但如果不给他们,你可就是不明不白地跟我走了,你不怕乡人戳你脊梁骨?”
“我不怕!”姚芷衡坚定非常:“我要自己走。我不要他们把我给出去。”
张棋音听懂了姚芷衡的言外之意,靠她更近:“丫头,要是咱们走了,你可就是抛父弃母,不仁不孝之辈了。你当真不怕?”
姚芷衡目光炯炯,“当真不怕。”
张棋音扶着树站起来,伸手和她拉钩:“你记住,永远要这么无畏无惧下去。”
姚芷衡伸出手和她的手指紧紧钩在一起。
“听你的,这金子咱们自己留着。”她朝姚芷衡灿烂一笑。
“今夜星光明媚,即要远航,何不此时行舟?”
牵起姚芷衡,她朝着黑暗无尽的远方说:“看着吧,太阳会重新升起来的。”
姚芷衡听她唱起一支辽阔苍茫的歌:“我本生兮玉楼金阙,我本功兮日月相逢。”
“玉楼金阙兮终不见,日月相逢兮明长空。”
9.玉粒金莼(一)
雨势越来越大,砸得屋顶劈里啪啦像是谁从天上撒了一把玉珠。
姚芷衡听见又有瓦片掉下来碎了。
本来准备躺下,但还是起身去了厨房。
夜风夹着雨水闷头打过来,不到十步的距离姚芷衡都得闭眼憋气。
敲了两下张娘子的房门,放下东西便回了自己屋。
一开门,张娘子瞥见她闪回屋的身影。
下方有热气传来。
低头一看,是个温暖红亮的火盆。
她了然一笑:“小别扭。”
刚把火盆端进去,大门却被人叩响了,在漫天嘈杂雨声里十分突兀。不紧不慢,极有礼貌。
两人同时探出头对视一眼,姚芷衡向她打个手势。
张娘子退了回去,将自己掩在黑暗中。
吱嘎一声,大门被姚芷衡拉开一条缝,瞬间就有强劲的风裹着雨灌进来,她一时间睁不开眼。
待看清来者何人后,她惊叫了起来:“春芙!”
“这么大的雨你来做什么?快进来!”
春芙举着把伞,怀里还抱着一把。浑身水汽的站在门外,耳发蜿蜒贴在脸庞,披帛湿垂滴水。
她一进来就把怀里那把伞塞给姚芷衡。
“给你的。”
姚芷衡不解:“给我伞干嘛?”
说完忙把她拉进屋。
油灯已经熄了,黑暗里两人近身站着。
门开过,屋子里水汽氤氲。
春芙的脸被弱化成黑黑的一团影,随着她的眨眼和呼吸,在姚芷衡眼前云雾一样绕动。
姚芷衡找了张帕子,双手递给她后才接过伞。
是把好伞,拿在手里很有分量。伞面上还画着翠竹。
“我家里有伞的。”
春芙把帕子按在脸上左右抹一通,瓮声瓮气说:“再送把伞给你,以后下雨天你就会记起来啦。”
擦完后,在黑暗里追寻姚芷衡的眼,她看到一点晶润,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把帕子揉回姚芷衡手里:“记起来打伞。”
她朝姚芷衡甜甜一笑,解释道:“我哥哥们还在马车里等我呢,夜深了不敢多耽搁,我回家啦。”
她撑起伞转身走进了雨中。
姚芷衡单手扒门,目送她登上马车,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