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十朝春芙一拜一点头:“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莫怪。”
寺庙里静谧,日头已经高挂,也还是悄无人声。阳光穿过观音殿的窗棂,晃着春芙的眼。
睫毛一动,春芙睁眼,眼前已经是另一番地界。
她猛得一起身,惊恐地四望,一转头,见身后一尊熟悉的观音像。
“我怎么会在这里?”
脑袋很疼,春芙握拳捶打自己的脑门试图想起来什么。忽然,断掉的流苏打在了自己手背,春芙心跳一停。
姚芷衡!
昨天一踏入府,两个哥哥就让自己收拾行李前往法善寺。
“为什么?莫名其妙。”
邱居远挡在她面前,禁止她去大堂见父母。
“我们也觉得莫名其妙,”他解释道:“但姚芷衡要求我们这么做的。”
春芙打断他:“不可能!好端端的去什么法善寺?去法善寺怎么她不陪我去……”
话音刚落,春芙脑海中闪过姚芷衡近些天的反常。
她去学了骑马,说是日后带她郊游踏青,骑马纵横,可大腿都磨破几层皮了,她就像赶时间一样不停歇地学;她一次性给惠娘那边寄去了一大笔银子,但也不多问女孩子们的情况,颇有几分冷酷薄情的态度;最可疑的是,今日早上她起得很早很早,春芙一醒来,姚芷衡已经穿戴整齐蹲在床边看她睡觉不知多久了。甚至她站起来的时候,双腿都发僵,差点倒下去。
“她要干什么?”春芙心里慌起来,她目光死死盯着两个哥哥,盼望着他们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他俩只是摇头:“他没跟我们说啊。”
春芙两眼一黑,几欲晕倒。
姚芷衡是有点疯的。春芙现下满脑子都是姚芷衡曾经的哭嚎,狠绝,麻木,决然。她该想到的,张娘子中毒身亡,姚芷衡一定会做什么。
春芙瞬间丢掉手中的东西,转身就要去追姚芷衡。
邱居远一下子拉住她的手臂,“等等!你不能走!”
春芙反扣住他的手,急出哭腔:“我再不走来不及了!她要做傻事我不能不管!”她力气小,解不开大哥的手,只能对着哥哥又打又踹,着急间指甲勾住了鬓上流苏的软丝,紫色琉璃珠散落一地。
邱居远和邱行遥对望一眼,邱行遥行至春芙后方,一个手刀朝她后勺劈下去,春芙还没反应过来,便晕在他怀里。
他们两个也猜测姚芷衡正是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要将春芙托付于他们,只是姚芷衡那边拦不住,春芙也就只好暂由他们保护起来。
春芙看着眼前的观音像,才觉得这突然的变故是真实的。她冲到门处,发现门上了锁。
小沙弥的声音响起:“女施主稍安勿躁。姚施主特意嘱咐现在过不能给您开门。等七天之后,您自会自由。”
七天?!
七天她姚芷衡的尸首都可以烧成灰了!
春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低声下气恳求小沙弥:“小师父,我求您把门打开吧。我丈夫出事了,我一定要去陪她的。她孤身一人,吃尽苦头,我不忍心再让她独自面对。我求您了。”
小沙弥闻言却无动于衷,念了句阿弥陀佛,对她说:“施主执念如此之深,红尘欲海,早日回头方为大道。”
春芙苦苦哀求,他却站在一旁说风凉话,她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懂什么?”
小沙弥再朝她一拜:“姚施主在此处留有物件给您,他说此物可帮您脱离苦海。也许您可以找找。”说完,小沙弥便不再守在门口,往旁边去了。
春芙喊他不回,急得原地跺脚。她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情找物件,只想飞奔到姚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