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芷衡乐观地回她:“不会。”
其他的话她不解释也不分析,只是单纯地否定春芙的认为。其实她不过是在否定春芙对她的疑问:你会觉得我太奢侈太浪费了吗?
姚芷衡永远不会觉得春芙不该花钱。她乐意且忠于做春芙的后盾。
两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走到琼华楼。
楼内依旧人声鼎沸,宾客攒集,往来热闹,仿佛那位歌姬的死,只是沉入塘中的一颗石子。
春芙忽然念起:“不知道铃铛怎么样了。”
姚芷衡抬头看着琼华楼的牌匾,淡淡一笑:“她很好。绣坊的女老板特意培养她当绣娘呢。”
铃铛在外地的绣坊里成了见习绣娘,姚芷衡派人找过去的时候,铃铛还让人带回来两个她绣的香囊。一个给她的,一个给张娘子的。
“你怎么知道?你见着她啦?”
姚芷衡摇摇头:“我让人去拜访过她,知道她过得不错我才安心。对了,她还送来了一个香囊,我给你留着呢。回去之后叫下人拿给你。”
春芙拒绝:“人家应该是给你的,你好好收着。”
姚芷衡只笑笑没再搭话。
春芙一边朝前走一边回想起姚芷衡给自己讲的玉金枝之死。大长公主请去吸引宾客的歌姬,被皇帝记恨上,杀鸡儆猴。
多简单的事,轻而易举地带走一个女子的生命。
春芙当时听到,浑身起鸡皮疙瘩直往姚芷衡怀里钻。她警告姚芷衡:“可千万别往这两尊佛前凑,咱就安稳点,把命保住。”
姚芷衡弯弯嘴角,揽着她,长长悠悠回答:“好。”
再走一会儿,邱府便近在眼前。
姚芷衡忽然拉住春芙,把包袱一并给她。
“你先进去,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找人商讨。”
“找谁?”
“左为助。我以前的同窗,你哥哥们都知道的那位。”
“怎么这个时候去找啊?都快进家门口了。”春芙嘟囔道。
姚芷衡握着她的肩头,摸摸她颊上的软肉:“我也没办法啊,有事情一定要做的。”
“那快点回来啊,我们等着你吃饭。”
又是那种长长悠悠的应答,仿若叹气:“好。”
春芙拎着东西往家走,姚芷衡站在原地目送她。站在邱府门口,春芙似乎感应到什么似的,心里催得紧,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姚芷衡:“惠娘今天给我寄信来,说三娘和其他小姑娘都已经会写好多字了!”
姚芷衡听见这一句,眼泪忽然漫出来。
有更年轻的女孩子会写字读书了,真好。
她朝春芙挥挥手,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回到邱家,再看着邱府关门。
她终于把春芙还给了他们。
翠溪山上,姚芷衡最后给大长公主提了一个请求。
“讲。”
“臣的妻子邱春芙,秀外慧中,品行高洁。若臣被诛,实不该受臣拖累。待臣取回遗诏,定会与之和离。还请大长公主日后多加照拂,臣,不胜感激。”
她的头重重地磕下去,额上直接一个红印。
李道佑双眼逐渐放大,似乎是不敢相信,她笑了出来:“姚芷衡,你是以监察御史的身份还是以女子的身份说出这种话的啊?”
“女子。臣与臣的夫人,都是女子。她知道,我也知道。”
李道佑脸上的戏谑仿佛蜡油凝固,好像残羹冷宴装在碗里的凉气和不堪。
她一下子转身背对姚芷衡,面对的是墙上挂起来的字,然而却不敢睁眼看它。
“本宫答应你。会护她周全。”
下山第二天,姚芷衡便找到了邱居远和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