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芷衡却像什么事都没有,笑着宽慰她:“想喝就喝吧。”
惠娘将这两人的来回收入眼中,灌下一大口桂花酿,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你管着姚芷衡呢,结果是他管着你哈哈哈哈……”
春芙心跳漏了一拍,心口震颤,脸上忽然就绯红:“别胡说!”
姚芷衡盯着火盆不作声,春芙瞥见她在笑。她脸上烧得更厉害。
春芙索性把酒仰头全喝了。可刚把盏放下,就看到说着不醉人的惠娘靠着墙壁合眼眠去了。
她笑着哼一声,“叫你讨厌。”
姚芷衡想起身探视一下惠娘,却一下子被春芙捉住手。她转头柔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喝下去不舒服?”
春芙闭着眼睛摇摇头,再睁眼,眸子里却有水色。
“陪我坐一会儿,就一会儿。”春芙伸出一根手指头,红着脸说道。
姚芷衡觉得她有些醉意了,害怕她晕倒,坐得靠她近一点,“这样行吗?”
“嗯。”春芙眼睛里的姚芷衡放大了一点点,她忽然觉得脑袋重得很,撑不住了就直接砸在了姚芷衡肩头。
姚芷衡身上什么香味也没有,只有柔软的,新布料的味道。她今天这身,是她们从黎京回来的时候,她和姚芷衡一起去做的新衣服。
春芙忽然有点鼻酸。
姚芷衡此时却如同心灵感应一般,轻轻拍着春芙的肩,“没事的,没事的……”
可是这话却让春芙的眼泪直接落出来,砸在姚芷衡的新衣服上。
“对不起……”春芙直直哭了出来,哭得收不住。
“我骗了你……”
姚芷衡转了点身子,春芙落在她怀中。她一下下地轻顺春芙的颤抖。
“我娘答应我来的不是安州,是我老家佑州。”春芙抱着姚芷衡,借着酒劲把这些天的恐惧都说出来:“怎么办?他们发现了,让我回去……我还骗了你……我就是那个一直逃避的人……是我一直在躲……”
姚芷衡不知怎的,跟着春芙一块儿鼻酸。
她摸摸春芙的头,温柔的不能再温柔,像在触碰一朵随时就会消失的雪花。
“没关系的。”姚芷衡下巴轻轻搁在春芙额上,“真的没关系。”
姚芷衡觉得奇怪,为什么面对春芙的时候,自己总是什么巧话都说不出来?
“春芙,你不用怕。”她稍用劲将春芙搂住:“我会陪你的。”
“可是我骗了你……”春芙的哭声渐渐弱下去。
“我不在乎。”
姚芷衡很想让春芙听着她的胸口,听她这辈子最大的诚心。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什么乖顺的淑女,也不在乎什么欺蒙。”
春芙激动的哭喘声渐渐转变为平缓的呼吸声。
“我只在乎你。有你就好。是你就好。”
外面还在下着絮絮的雪,火盆里的炭火微弱,已经烧了很久了,鱼汤的咕噜也平息下来。屋子里一个姑娘昏醉过去,一个姑娘被稳稳地抱着,有人轻拍她的背,温柔地哄着她。
最后一个姑娘看看外边的雪,又看看屋子的残宴和人。没有花也没有月,甚至佳人哭得睡过去。
姚芷衡悄悄把头俯下去贴着春芙的头发。
她固执地觉得,现在就是良辰美景。
49.妻者齐也(一)
“这是两天前收到的。”
春芙把藏在枕头底下,压得皱巴巴的家书递给姚芷衡。
收信的时候,姚芷衡并不在家。送信人来敲门的时候,春芙简直觉得那人就是阎王。薄薄的纸握在手里,跟刀片一样。她好半天连信封都不敢直视。
看望过堂嫂后,邱夫人和春芙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