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要站起身过来,却被哈日查盖出声制止:“没啥大事,就是脱臼了,再掉两天就好了。”
“那行吧。”阿穆尔屁股都抬起来了,又重新落下。
一群人聊天话题未断,从巴图布赫和阿斯娜刚出月子的小女儿,聊到阿穆尔诊所最近的生意,还有哈日查盖家的牛羊,绕来绕去,话题却始终没落到顾如意头上,权当没她这个人。
就连当初说跟她脾气相投,诚心邀请她当伴娘的阿斯娜,也不肯多分给她几个眼神。
顾如意知道他们都在怨自己,已经比她预想中的境况要好很多了,起码没有言语讥讽,只是被当成透明人而已。
既然他们当她不存在,那她就干脆少说话,甚至不说话。
考虑到阿斯娜还在哺乳期,锅底要的是鸳鸯锅,僵直的气氛随着火锅上方氤氲热气而逐渐融化。
转折发生在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
阿穆尔朝巴图布赫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接收到信号,提议道:“出去抽根烟?”
心心念念的大雪人到底是没有堆成,纵使有手套的加持,顾如意还是没能顶住寒气的侵袭,最后退而求其次,团了两个雪球,拼成一个巴掌大小的雪人,还煞有介事地摆在了外面的窗沿上。
隔着一道门,屋内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哈日查盖刚刚才给炉子添了料,此刻烧得正旺,不止火炕,管道四通八达,还外接了暖气,全部热量都来源于此。
顾如意进门后一把抱住暖气就不撒手了。
她读大学时没出省,当时有个室友是东北来的,第一年冬天,满寝室都是室友的鬼哭狼嚎,基本围绕同一个主题:南方的冬天太冷了!
顾如意当时就觉得奇怪,问她东北不是更冷吗?
室友点了点头,表示外面冷那是外面,家里可是有暖气的,一年六个月,室内温度长期保持在二十七度左右。
当时可把顾如意给羡慕坏了,一边埋怨为什么不给南方也安排上暖气,一边瑟瑟发抖地又把被子裹紧了几分。
时至今日,可算让她也体会了一把来自暖气的幸福。
等她缓得差不多了,刚好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动静,顾如意想了想,走过去挑开帘子主动发问:“要帮忙吗?”
哈日查盖正在剁肉,闻言头都没抬:“不用。”
“砰!”
一刀下去,筋骨尽断,血肉横飞。
顾如意悄悄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后,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用帮忙吗?”
吃人嘴短,主动帮忙做点事总没有错。
哈日查盖手里的刀举到半路忽然停住,抬头扫了她一眼,像是为了确认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只为了客气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