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5 / 6)

齐东野语 笔记小说 9101 字 28天前

之。以尔之仇,丽吾之法。于是凡为人子而仇于父母者不敢复,而惟法之听,何也?法行则复仇之义在焉故也。今夫佐、公衮之母,既葬而暴其骨,是﹃尸也。父母之仇,孰大于是?佐、公衮得贼而辄杀之,义也,而莫之敢也,以为有法焉。律曰:‘发冢开棺者、绞。’二子之母,遗骸散逸于故藏之外,则贼之死无疑矣。贼诚死,则二子之仇亦报,此佐、公衮所以不敢杀之于其始获,而必归之吏也。狱成而吏出之,使贼阳阳出入闾巷与齐民齿。夫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者也。二子之始不敢杀也,盖不敢以私义故乱法。今狱已成矣,法不当死,二子杀之,罪也;法当死,而吏废法,则地下之辱,沈痛郁结,终莫之伸,为之子者,尚安得自比于人也哉!佐有官守,则公衮之杀是贼,协于义而宜于法者也。《春秋》之义,复仇。公衮起儒生,羸如不胜衣。当杀贼时,奴隶皆惊走,贼以死捍,公衮得不死,适耳。且此贼掘冢至十数,尝败而不死,今又败焉,而又不死,则其为恶,必侈于前。公衮之杀之也,岂特直王氏之冤而已哉!椿等谓公衮复仇之义可嘉,公衮杀掘冢法应死之人为无罪,纳官赎弟佐之请当不许,故纵失刑有司之罚宜如律。”诏:“给舍议是。”

其后,公衮于乾道间为敕令所删定官。一日,登对。孝宗顾问左右曰:“是非手斩发冢盗者乎?”意颇喜之。未几,除左司。

公衮为人癯甚。王龟龄尝赠诗有云:“貌若羸中甚武”者,盖纪实也。

○富春子

宝庆间,有孙氏子名守荣,善风角鸟占,其术多验,号富春子。薄游上,闻谯楼鼓角声,惊曰:“旦夕且有变,而土人当有典郡者。”适见富公王元春,因贺之曰:“旦夕乡郡之除,必君也。”王以为诞。越两月,而潘丙作乱,王果以告变之功典郡,自是人始神之。后登史卫王之门,颇为信用。一日,闻鹊噪,史令占之,云:“来日哺时,当有宝物至,然非丞相所可用者。今已抵关,必有所碍,而未入耳。”翌日,果李全以玉柱斧为贡,为阍者迟留,质之于府而后纳。史尝得李全书,置之袖间,未启也。因扣云:“吾袖中书,所言何事?”对曰:“假破囊二十万耳。”剥封,果然,史以此深忌之。后以他故,黥至远郡死焉。后未见有得其术者。

○王宣子失告命

辇毂之下,政先弹压,然一智不足以胜众奸。王佐宣子虽以文魁天下,而吏才极高,寿皇深喜之。尹临安日,禁戢群盗甚严,都城肃然。既而以治办受赏增秩,告命甫下,置卧内,旦起忽失之。宣子知为所侮,略不见之辞色。他日奏事毕,从容以白上曰:“鼠辈恶臣穷其奸,故为是以沮臣尔。”上曰:“何以处之?”对曰:“臣若张皇物色,正堕其计中,惟有置之不问。异时从吏部求一公据足矣,今未敢请也。”上称善。

○配盐幽菽

昔传江西一士,求见杨诚斋,颇以该洽自负。越数日,诚斋简之云:“闻公自江西来配盐幽菽,欲求少许。”士人茫然莫晓,亟往谢曰:“某读书不多,实不知为何物?”诚斋徐检《礼部韵略》豉字示之,注云:“配盐幽菽也。”然其义亦未可深晓。《楚辞》曰:“大苦咸酸辛甘行。”说者曰:“大苦,豉也。言取豉汁调以咸酢椒姜饴蜜,则辛甘之味皆发而行。”然古无豆豉,史《急就篇》乃有“芜夷盐豉”。《史记·货殖传》有“蘖曲盐鼓中答”。《三辅决录》曰:“前对大夫范仲公,盐豉蒜果共一筒。”盖秦、汉以来始有之。

○疽阴阳证

族伯临川推官,平生以体孱气弱,多服乌附、丹砂。晚年疽发背,其大如扇,医者悉归罪于丹石之毒,凡べ粉、羊血解毒之品,莫不遍试,殊不少损。或以后市街老祝医为荐者,祝本疡医,然指下极精。诊脉已,即云:“非敢求异于诸公,然此乃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