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庞禄出来迎接着,张口结舌说道:“这三三百两银子已交付大嫂子了。”说完抽身就走。臧能见此光景,忙进屋内一看,只见他女人红扑扑的脸,仍是坐在炕上发怔,心中好生不乐。“哎呀,这是怎么了?”说罢在对面坐了。这妇人因方才也是一惊,一时心内清醒,便道:“你把别人的妻子设计陷害,自己老婆如此防范。你拍心想想,别人恨你不恨?”一句话,问得臧能闭口无言,便拿壶来斟上一杯,一饮而尽。不多时,坐立不安,心痒难抓,便道:“弗好哉,奇怪的很。”拿起壶来一闻,忙道:“了弗得,了弗得!快拿凉水来。”自己等不得。立起身来,急找凉水吃下。又叫妇人吃了一口,方问道:“你才吃这酒来么?”妇人道:“因你去后,我刚吃得一杯酒”将下句咽回去了。又道:“不想庞禄送银子来,才进屋内放下银子,你就回来了。”臧能道:“还好,还好。佛天保佑,险些儿把个绿头巾戴上。只是这酒在小玉瓶内,为何跑到这酒壶里来了?好生蹊跷。”妇人方明白,才吃的是藏春酒,险些儿败了名节,不由的流泪道:“全是你安心不善,用尽了机谋,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可见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藏能道:“弗用说了,我竟是个混帐东西。看此地也弗是久居之地。如今有了这三百两银子,待明早托个事故,回咱老家便了。”
再说展爷随至软红堂,见庞昱叫使女掌灯,自己手执白玉瓶。前往丽芳楼而去。南侠到了软红堂,见当中鼎内焚香,上前抓了一把香灰;又见花瓶内插着蝇刷,拿起来插在领后,穿香径,先至丽芳楼,隐在软帘后面。只听得那众姬妾正在那里劝慰金玉仙,说:“我们抢来,当初也是不从。到后来弄的不死不活,无奈顺从了,倒得好吃好喝的。”金玉仙不等说完,口中大骂:“你们这一群无耻贱人,我金玉仙有死而已。”说罢放声大哭。这些侍妾被他骂得闭口无言。正在发怔,只见丫环二名引着庞昱上得楼来,笑容满面道:“你等劝他从也不从?既然不从,我这里有酒一杯,叫他吃了,便放他回去。”说罢执杯上前。金玉仙惟恐恶贼近身,劈手夺过掷于楼板之上。庞昱大怒,便要吩咐众姬妾一齐下手。
只听楼梯上响,见使女杏花上楼喘吁吁禀道:“刚才庞福叫回禀侯爷,太守蒋完有要紧话回禀,立刻求见。现在软红堂恭候着呢。”庞昱闻听太守黑夜而来,必有要紧之事。回头吩咐众姬妾:“你们再将这贱人开导开导,再要扭性,我回来定然不饶。”说着话,站起身来直奔楼梯。刚下到一层,只见毛哄哄一拂,脑后灰尘飞扬,脚底下觉得一绊,站立不稳,咕噜滚下楼去;后面两个丫环也是如此。三个人滚到楼下,你拉我,我拉你,好容易才立起身来,奔至楼门。庞昱说道:“吓死我也!吓死我也!什么东西毛哄哄的?好怕人也。”丫环执起灯一看,只见庞昱满头的香灰。庞昱见两个丫环也是如此,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必是狐仙见了怪了,快走罢!”两个丫环,哪里还有魂咧!三个人不管高低,深一步,浅一步,竟奔软红堂而来。迎头遇见庞福,便问道:“有什么事?”庞福回道:“太守蒋完说紧急之事,要立刻求见,在软红堂恭候。”庞昱连忙掸去香灰,整理衣衿,大摇大摆步入软红堂来。
太守参见已毕,在下座坐了。庞昱问道:“太守深夜至此,有何要事?”太守回道:“卑府今早接得文书,圣上特派龙图阁大学士包公前来查赈,算来五日内必到。卑府一闻此信,不胜惊惶。特来禀知侯爷,早为准备才好。”庞昱道:“包黑子乃我父门生,谅不敢不回避我。”蒋完道:“侯爷休如此说。闻得包公秉正无私,不畏权势,又有钦差御赐御铡三口,甚属可畏。”又往前凑了一凑道:“侯爷所做之事,难道包公不知道么?”庞昱听罢,虽有些发毛,便硬着嘴道:“他知道便把我怎么样吗?”蒋完着急道:“君子防未然。这事非同小可。除非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