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到了长江,乘上船,一帆风顺。
一日,来到镇江口,正要换船之时,只见那边有一只大船,出来了三人,却是兆兰、兆蕙、艾虎。彼此见了,俱各欢喜。连忙将小车搭上船,智爷等也上了大船。到了舱中,换了衣服,大家就座。双侠便问:“事体如何?”智爷说明原委,甚是畅快。趁着顺风,一日到了本府。在停泊之处下船,自有庄丁、伴当接待。推小车一同进庄,来至待客厅,将席篓搭下来,安放妥当。自然是饮酒接风。智化又问丁二爷如何将冠送去。兆蕙道:“小弟已备下钱粮筐了,一头是冠,一头是香烛、钱粮,又洁净,又灵便。就说奉母命天竺进香。兄长以为何如?”智爷道:“好。但不知在何处居住?”二爷道:“现有周老儿,名叫周增,他就在天竺开设茶楼,小弟素来与他熟识,且待他有好处。他那里楼上极其幽雅,颇可安身。”智爷听了,甚为放心。饮酒吃饭之后,到了夜静更深,左右无人,方将九龙珍珠冠请出供上,大家行了礼,才打开瞻仰了瞻仰。此冠乃赤金累龙,明珠镶嵌。上面有九条金龙,前后卧龙,左右行龙,顶上有四条搅尾龙,捧着一个团龙。周围珍珠不计其数,单有九颗大珠,晶莹焕发,光芒四射。再衬着赤金明亮,闪闪灼灼,令人不能注目。大家无不赞扬,真乃稀奇之宝。看过,好好包裹了,放在钱粮筐内,遮盖严密。到了五鼓,丁二爷带了伴当,离了茉花村,竟奔中天竺而去。
迟不几日回来,大家迎至厅上,细问其详。丁二爷道:“到了中天竺,就在周老茶楼居住。白日进了香,到了晚间托言身体乏困,早早上楼安歇。周老惟恐惊醒我,再也不敢上楼,因此趁空儿到了马强家中。佛楼之上果有极大的佛龛三座,我将宝冠放在中间佛龛,左边隔扇的后面,仍然放下黄缎佛帘,人人不能理会。安放妥当,回到周家楼上,已交五鼓。我便假装起病来,叫伴当收拾起身。周老哪里肯放,务必赶做羹汤暖酒。他又拿出四百两银子来,要归还原银。我也没要,急急地赶回来了。”大家听了,欢喜非常。惟有智爷瞅着艾虎一语不发。
但见小爷从从容容说道:“丁二叔既将宝冠放妥,侄儿就要起身了。”兆兰、兆蕙听了此言,倒替艾虎为难,也就一语不发。只听智化道:“艾虎呀,我的儿。此事全为忠臣义士起见,我与你丁二叔方涉深行险,好容易将此事做成。你若到了东京,口齿中稍有含糊,不但前功尽弃,只怕忠臣义士的性命也就难保了。”丁氏弟兄极口答道:“智大哥此话是极,贤侄你要斟酌。”艾虎道:“师父与二位叔父但请放心。小侄此去,此头可断,此志不可回!此事再无不成之理。”智爷道:“但愿你如此。这有书信一封,你拿去找着你白五叔,自有安置照应。”小侠接了书信,揣在里衣之内,提了包裹,拜别智爷与丁大爷、丁二爷。他三人见他小小孩童,干此关系重大之事,又是耽心,又是爱惜,不由地送出庄外。艾虎道:“师父与二位叔父不必远送,艾虎就此拜别了。”智化又嘱咐道:“御冠在佛龛中间左边隔扇的后面,要记明了。”艾虎答应,背上包裹,头也不回,扬长去了。请看艾虎如此的光景,岂是十五岁的小儿?差不多有年纪的,也就甘拜下风!他人儿虽小,胆子极大,而且机变、谋略俱有。这正是“有智不在年高,无智空活百岁”。
这艾虎在路行程,不过是饥餐渴饮。一日来到开封府,进了城门,且不去找白玉堂,他却先奔开封府署,要瞧瞧是什么样儿。不想刚到衙门前,只见那边喝道之声,驱逐闲人,说太师来了。艾虎暗道:“巧咧!我何不迎将上去呢?”趁着忙乱之际,见头踏已过,大轿看看切近,他却从人丛中钻出来,迎轿跪倒,口呼:“冤枉呀!相爷,冤枉!”包公在轿内,见一个小孩子拦轿鸣冤,吩咐带进衙门。“哦。”左右答应一声,上来了四名差役,将艾虎拢住,道:“你这小孩子淘气得很,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