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论长论短,俟到了开封府,叫你看看白某是见过大世面还是没有见过大世面,那时再与你算账便了。”蒋爷笑道:“结咧。看你的好好劲儿了。好小!敢做敢当才是好汉呢!”兆兰等恐他二人说翻了,连忙说道:“放着酒不吃;说这些不要紧的话作什么呢?”丁大爷斟了一杯酒递给玉堂。丁二爷斟了一杯酒递与蒋平。二人一饮而尽。然后大家归座,又说了些闲话。白玉堂向着蒋爷道:“我与你有何仇何恨?将我翻下水去,是何原故?”蒋爷道:“五弟,你说话太不公道。你想想,你做的事,哪一样儿不厉害?哪一样儿留情分?甚至说话都叫人磨不开。就是今日,难道不是你先将我一篙打下水去么?幸亏我识水性,不然我就淹死了。怎么你倒恼我?我不冤死了么?”说得众人都笑起来了。丁二爷道:“既往之事,不必再说。其若大家喝一回,吃了饭也该歇息歇息了。”
说罢才要斟酒,展爷道:“二位贤弟且慢,愚兄有个道理。”说罢,接过杯来,斟了一杯向玉掌道:“五弟,此事皆因愚兄而起。其中却有区别。今日当着众位仁兄,贤弟俱各在此,小弟说一句公平话,这件事实系五弟性傲之故,所以生出这些事来。如今五弟既愿到开封府去,无论何事,我展昭与五弟荣辱共之。五弟信的及,就饮此一杯。”大家俱称赞道:“展兄言简意深,真正痛快。”白玉堂接杯,一饮而尽道:“展大哥,小弟与兄台本无仇隙,原是义气相投的。诚然是小弟少年无知。不服气得起见。如到开封府,自有小弟招承,断不累及吾兄。再者,小弟屡屡唐突冒昧,蒙兄长的海涵,小弟也要敬一杯,赔个礼才是。”说罢,斟了一杯,递将过来。大家说道:“理当如此。”
展爷连忙接过,一饮而尽,复又斟上一杯道:“五弟既不挂怀劣兄,五弟与蒋四兄也要对敬一杯。”蒋爷道:“甚是,甚是。”
二人站起来,对敬了一杯。众人俱各大乐不止。然后归座,依然是兆兰、兆蕙斟了门杯,彼此畅饮。又说了一回本地风光的事体,到了开封府,应当如何的光景。
酒饭已毕,外面已备办停当,展爷进内与丁母请安禀辞。
临别时,留下一封谢柬,是给松江府知府的,求丁家弟兄派人投递。丁大爷、丁二爷送至庄外,眼看着五位英雄带领着伴当数人,蜂拥去了。一路无话。
及至到了开封府。展爷便先见公孙策,商议求包相保奏白玉堂;然后又与王、马、张、赵彼此见了。众人见白玉堂少年英雄,无不羡爱。白玉堂到此时也就循规蹈矩,诸事仗卢大爷提拨。展爷与公孙先生来到书房,见了包相,行参已毕,将三宝呈上。包公便吩咐李才送至后面收了。展爷便将如何自己被擒,多亏茉花村双侠搭救,又如何蒋平装病,悄地里拿获白玉堂的话说了一遍;惟求相爷在圣上面前递折保奏。包公一一应允,也不升堂,便叫将白玉堂带至书房一见。展爷忙至公所道:“相爷请五弟书房相见。”白玉堂站起身来就要走,蒋平上前拦住道:“五弟且慢。你与相爷是亲戚是朋友?”玉堂道:“俱各不是。”蒋爷道:“既无亲故,你身犯何罪?就是这样见相爷,恐于理上说不去。”白玉堂猛然省悟道:“亏得四哥提拔,险些儿误了大事。”未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