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不知道这里头有甚么,我自己出主意,来诈他一下子。”白胜公一听,心中就不愿意,遂说:“五弟,你这就不对,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张文亮道:“我这个包袱,要是在眼前放着,不爱便宜的主儿,他不拿。他只要是爱便宜,专欺负没眼睛的主儿,有我这么一儆戒他,下次也就不敢啦。”二人一听也对,当下弟兄三人,由山东起身,往西川路上走来。
这天走在中途路上,白胜公说:“眼前可到了一个大村庄啦。”张明说:“那么我可一个人在前头走着啦。”苗庆说:“五弟呀,咱们不知道这村,唤作何名?待我上前打听一下子。”说完他向村里走来,将到村口,看见迎面来了一个老头儿,连忙一抱拳,说道:“这位老丈,我跟您领教领教,贵寨村唤作何名?”老者陪笑道:“这里名叫祝家河。”苗庆说:“道谢道谢。”说完向街里走来,看那路南有所房屋真跟瓦窑一般,广亮大门,在门外头,一边三杆龙爪槐,晃绳吊槽;往门里一看,迎门大方影壁一个,影壁头里有一块场子,门洞里有两条懒凳,上面坐着许多仆人,仆人之中上年岁的占多一半。苗庆由此往西,看见街北有一个酒铺,来到切近伸手一拉风门,口中说道:“辛苦啦!您这里是酒馆吗?”里头有人答道:“不错,我这里是酒馆,您是吃酒吗?”苗庆说:“对啦。”便到里面,找了一张桌坐下。伙计打过酒来,送过各样酒菜。
不表他在此喝酒。且说那张文亮,拉着马竿,打着报君知,进了村子。来到了大门的西隔壁,到了一铺子的台阶上,用手一揉眼泡儿,黑眼珠将放下一点来。要不知道的主儿,冷眼一看,他还是二目不明。他便坐在台阶上,将包袱解下,放在一旁,自己往后一靠,他是闭目养神。这个时候由大门里出来一个仆人,也就有在三十上下。苗庆在对过酒铺往外一看这个人,面似姜黄,细眼睛,鹰鼻子头,蓝布衣裤,结着一条青抄包,光头未戴帽,高挽牛心发鬈,白袜青鞋,来到切近,一伸手便将张明的包袱拿起,一直往西,苗庆一看,张文亮坐在那里说道:“你们这村子里欺负瞎子呀,有人把我的包袱给拿走啦。”这一嗓子不要紧,从门洞出来六七个仆人,问道:“先生你别嚷,谁把你包袱拿走啦?”张明说:“我那包袱里有钱。他拿走了可不成。”仆人说:“你不用嚷,你尽力一嚷,回头我们庄主出来一瞧,说是谁拿你的包袱啦,这不是麻烦吗?”文亮说:“你们这儿人没拿,那么我的包袱那里去啦?”仆人说:“那么你看见是谁把包袱拿了去啦,还能叫他拿走吗?”当时有一个年老的仆人说道:“我说咱们这里是谁拿了他的包袱,趁早给他拿了回来。要不然被咱们庄主知道,那可是不但照赔先生,谁拿去还得把谁吊起来打一顿,还得把他逐出村外。来呀,先生您先这边来。”说着把张明带到西边一点,正对着酒铺。张明说:“老者您贵姓?”老者说:“我姓祝,名叫铜山。”张明点头。铜山说:“你们大家快给找去,是谁拿去了。方才除非是给庄主遛马的那个人,他是才出来,这不用说,一定是他给拿走啦。你们快去给找去吧!”此时有许多的人,往西追下去了,直到西村口以外。
路北有片松林,众人到松林一瞧,原来这个遛马的周二滚子,正坐在地上,打开包袱数啦。这里有人说道:“滚子,你别看啦,快给人家送去。这要叫庄主知道,你说你这一顿打,能轻不能轻?那不是说拿就拿的。”大家上前揪住他,又有人过去便将包袱又给包好,一齐回到村子里来,又来到酒楼门前。此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将二滚子揪了回来,祝铜山道:“二滚子,你这个孩子,好没情没理。一个算卦的先生,是远方来的,你欺负人家。”二滚子说:“叔父这个包袱是我的。”铜山说:“你拿走半天啦,里头有甚么你全知道啦。你怎么净干这个无情理的事呢?我要给你禀报庄主,他那样打人,你是知道的,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