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庆贺彩棚,大家热闹一天,也不见送人来。到了晚半天,吕登清等急啦,忙问道:“福儿,怎么莫方没送来呀?你得想办法才好。”吕福说:“您借知县的福份,穿上官衣,骑着马。咱们带着打手前去,后边跟着轿子,再预备乐器在桥子头里。叫他们在前拿着火把,咱们前去娶去。”吕登清一听,也只可如此。他便收拾俐落,外边齐好了人,大家一齐向莫家村而来,按下不表。
如今再说莫家村中的莫方,到了第三天晚上,便向他妻李氏说道:“今天已到三天,想那吕登清一定前来抢亲。我能护庇你们母女,那还犹可,如果不行之时,我是抱刀自杀,后事我就不管啦。”说到此处,不由得长叹一声,说道:“天爷呀。想我莫方,一生没作过甚么缺德之事,为甚么单叫我遇见了呢?”莫方这么一长叹,屋中正赶上石禄吃饭,忙叫道:“二格,这是谁长叹啦?”伙计说:“达官爷,您吃完饭您走就得啦,不用打听我们的事。”石禄说:“不成。我得打听打听,我吃好好的饭,为甚么后头唉声叹气?”伙计说:“也真怪道,家中无事,各位达官,是常来常往。自从吕禄走后,一位也没来,真是怨冤凑巧。”石禄说:“二格,甚么达官呀?不是我来就成吗?”二格说道:“您来了不成啊,也是管不了呀。”石禄说:“别管甚么事我也能管。”伙计说:“您一个人可管不了此事。您还有多大能为吗?”石禄说:“我生来一世,专爱打抱不平。你说吧小子,有甚么事?”伙计便将此事一说。石禄说:“好小子;原来是莫老有一女孩,铜头要抢,对不对?”伙计说:“不错,是他要抢。”石禄说:“那小子头是铜的吗?”伙计说:“不是呀,他也是肉的。不过是外号叫铜头太岁。”石禄说:“他架的住我一个嘴巴吗?”伙计一撇嘴。石禄说:“小子你别不信。你来看。”说着将碟盘往里一推,抡右手一叫功夫,往下一打。“卟哧”一声,立时将桌子一角,劈了下来。遂笑道:“你看他们来多少人,我全包园,是每人一个嘴巴。”伙计心中一想:也许是我家达官命不该绝,五行有救。石禄过去抽出双铲,说道:“二格呀,你看我能管不能管?”伙计一见连忙跪下了,说道:“大太爷,您要能管可真是我们全村之福。因为莫老达官,乃是全村的福星。我先替他谢谢您啦。”石禄说:“二格,你去带我见一见老莫去。”伙计说:“好吧。”当下带同石禄,出了店,进巷口,到了顶头的那门。伙计说:“您先在此少等,待我上前叫门。”石禄此时是短衣襟小打扮,手提双铲,站在一边。
伙计上前打门,说:“达官开门”。莫方在里面问道:“谁呀?”伙计说:“是我,您大喜啦。”莫方一闻此言,不由大怒:“此时已到定更天,不久人家就要来,还有甚么可喜?”伙计说:“达官,您不必着急啦。这里有一位大太爷,要管咱们家中闲事。”莫方一闻此言,连忙将门开了,问道:“是那一位呢?”伙计说:“就是此人。”那石禄一看,心中就有点不乐意,暗想:“他又是达官,不用说,又是跟咱爸爸有交情。”莫方说:“黑汉。”石禄说:“作甚么呀?”莫方说:“你家住那里?姓字名谁?真跟我有过命的交情,我才叫管啦,没有很大的深交,我不叫管。那时你回到店房,睡觉去吧。”石禄说:“老排子,你嘴底下有那么长的毛,我不能说。”莫方说:“你不说,你就不用管啦。我长胡子与你无干。”石禄说:“我姓走,名叫走而大,家住大府大县大村,我家树林子没门。”莫方一听这说的全是假名假姓,遂说道:“黑汉呀,你不用管我家闲事啦。我的事不叫你管,我与你素不相识,你管闲事是白白的前来送死。”石禄说:“莫子,你叫甚么呀?”莫方说:“我姓莫名方,别号人称花刀将。”石禄说:“谁叫你花刀将啊?”莫方说:“各路达官全知道。”石禄说:“我就不知道。”莫方道:“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休来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