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衣脱下,换好了白昼的衣服,把夜行衣打在裹里面。此时天有三更时分,电真合衣而卧。次日天明,就有庙里僧人叫道:“二爷起来了吗?”电真听见说道:“起来了。甚么事?僧人说:“我家智师父,少时请您过去用早茶点心。”电真说:“是啦,回头这就过去。”
书要简断。电真一扎足在庙里住了五六天。智深见电真,总是恭恭敬敬,电真爱听甚么,僧人就说甚么。可是电真天天夜内,总在庙内绕一个湾儿,无论那日,只要听见有人提起普月二字,立刻翻脸。
按下电真在庙堂住着不表,反回来再说电真的家庙里,他的拜兄厉蓝旺,自从得病以后,日见沉重,遂命仆人到内去请电维环。过了四天,也没见电真前来。厉蓝旺又催仆人找。仆人来到电真门口,上前打门。里面电海问道:“外面甚么人叫门?”仆人说:“我是家庙来的。”电海问道:“有什么事吗?”仆人说:“管家的,您给往里回禀一声,就说大员外有请二员外。到庙中一叙。”管家往里面回禀说:“主母,家庙里的大员外,有请我家主人往庙中谈谈。”电王氏一听,站起身形,款动金莲往外行走,来到大门道内,仆人把门拉开。门外的仆人见了王氏,赶紧上前行礼。王氏说:“仆人你有甚么事吗?”仆人说:“主母,家庙内的大员外,命我来请我家二员外到庙中一叙。”王氏说:“仆人,你回到庙堂,回禀我那恩兄,就说二员我爷在后院练工夫来着,出了一身的汗,被风一吹,现在卧床不起,不能去到家庙,望求兄长多多原谅。等到病体痊愈,即刻前去。你就回去如此禀报吧。”仆人答应一声,转身去了。王氏把街门紧闭,回到宅内。仆人回到家庙,上前叫开了门,见着厉蓝旺,把电主母的话学说了一遍。厉蓝旺点了点头。又候了三天,又叫仆人去请电真。仆人来到电宅门前,上前叫门。里面家问道:“外面是谁?”仆人回答说:“我是家庙的,领了大员外之命,有请二爷前去谈话。”管家说:“你在此少候,待我往里给你回禀一声。”管家来到里面,屏风外一站,口称:“主母。大员外有请二员外到家庙一叙。”王氏转身形往外,来到门前,叫管家把门拉开,王氏说:“你暂且先回家庙去吧,你将我说的话,对大员外去说。就说我夫主病体沉重,等到痊愈,再到家庙去,与我那拜兄一叙。现在已请医家调治,吃了一剂草药,寸步难行,说话难以出口。”仆人一听辞别王氏。王氏回到内宅,仆人把双门紧闭。仆人回到家庙,上前叫门,见了大员外,又将二主母的话学说了一回。厉蓝旺点了点头。
又等了四天,仍无音信,遂叫过仆人说:“你去赶到庄内,将我那贤侄电龙叫来。”仆人答应去了。少时到了庄内,将电龙带来庙堂。电龙在家之时,王氏曾嘱咐他说:“电龙,你伯父的脸面颜色你可看得出来?你爹爹嘱咐你的言语,你要紧记在心。我那兄长着急生气,追问前情,你可说出实话。”电龙答应,这才往外行走。仆人将电龙带到家庙,上前推门,说:“你在此站着吧,我给你往里回禀。”仆人来到西房北里间,叫道:“大员外。公子电龙来了。”厉蓝旺说:“你把我扶起来。”仆人把员外扶在床上坐着。厉蓝旺说:“你把软帘挂上,叫龙儿进来。”电龙来到里面,撩软帘往里走,双膝跪倒,口称:“伯父在上,侄儿电龙与您叩头。您的病体可好了吗?”厉蓝旺说:“电龙你起来。”电龙谢过伯父,往旁边一站。厉蓝旺说:“我来问你,你今年多大年岁?”电龙说:“我今年十一岁了。”厉蓝旺说:“孩儿呀,你今年十一岁。我跟你父亲交友,伯父我是孤身一人,与你天伦结拜,实指望你将来长大成人,我有个百年不遇的,你好把我给葬埋。娃娃你丧尽天良。”厉蓝旺说着话,眼泪落下有如断线珍珠一般,“你这孩儿实是丧尽天良。胆大的畜生,难道我连你一句实话也讨不出来吗?”电龙说:“伯父您问什么,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