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从万丈山崖坠落尘埃,半晌不语,呆呆发证,强打精神说:“众位朋友为我二人舍生忘死,攻破山寨,谁知只得回一个假铠。如今正犯在逃,宝铠未获,我二人回家决无生理。”众位英雄正在作难之时,老家人何忠进来禀告:“杜锦、杜林父子求见。”鲁清一听,笑道:“这爷儿俩是送宝铠的消息来了。”急忙起身近到门外。杜锦、杜林把马匹交给家人去喂草饮水,径直进到堂屋,与众位英雄施礼相见。杜锦见桌子两截了,宝铠碎乎了,就问是怎么回事,鲁清就把攻取打虎滩,普莲逃走,宝铠是假的等一一说了。杜林说:“那普莲逃到哪儿去了?”杜锦使劲瞪了杜林一眼说:“小毛孩子别乱插嘴。”鲁清一看这父子俩的情形,心里先明白了一多半,就说:“有志不在年高。咱们练武学艺之人,讲的是侠肠义胆,不能看着李翠、云龙有难冷眼旁观,不能看着何大爷受伤无动于衷。不管是谁,为擒普莲、打宝铠立下了功,赶巧了就能作官。咱们大家学会了文武艺,为卖帝王家。一辈子保镖,那还成甚么名啊。必须想着神前那股香,就应当看着何大爷所受之伤难过,当时说出贼人下落。您要顾全贼寇,那就不用往外说啦。”杜锦道:“鲁爷,你说话总是带后钩儿,不知是何原故。”他们正说着。那杜家父子喝下浓茶之后,肚子里咕噜噜一阵作响,原来二人还没吃饭啦。人能撒谎,肚子可不答应。杜锦又说道:“我父子只要知道,那没问题。现在不知道,你怎么叫我说呢。”鲁清一听忙往西一努嘴,那丁银龙会意,遂说道:“杜贤弟你看我理他吗?近来鲁爷说话全没准儿啦。”杜锦这才与丁银龙谈闲散的话,竟是些个各门的事。哪一个门强,哪一门武艺高强。他们在一旁说话不用提。
且说鲁清鼻子眼一哼哧,自言自语的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从宫门钞下来之后,逢州府县,到处张挂榜文,一体严拿盗宝之人。有些秃瞎聋哑之人,要知道贼的下落,当官呈报,也通家中立刁斗旗杆,改换门庭。”鲁清一边说罢,不住用眼睛直看杜林。就见他听了此话,直吐舌头。他一见心中明白,是见景生情见事作事,真叫心意快,一看就猜了八九。遂改口说道:“杜林,”杜林答言:“是,”鲁清道:“甚么人给你我致引你拜了我啦。”杜林说:“我听大家的谣传,说我的心眼快,您比我的心眼还快。”鲁清说:“那么你跟我学刀法吗?”杜林说:“我不学刀法。您竟听说我们花刀杜家,您知道怎么叫花刀吗?”鲁清说:“花刀想必是刀法快吧。”杜林说:“不是,我就抄着近说吧。从打上五门至下三门,这八个门户,我们是一门有八手刀。一手拆八刀,因此叫花刀。我们刀法足够用的啦,跟您可学甚么刀法呢。”鲁清道:“那么您给我磕了头,为学甚么呢?”杜林道:“由其我心眼慢,我怕他不够用的,所以我才给您叩头,学学坏来了。”鲁清道:“虽然我是坏,可是正的,专为帮助朋友之难,并非有甚么损人利己之处。我看那跳海站缸沿拉幌绳、擘疯狗咬傻子,借剑杀人,明箭容易躲,暗箭最难防。就拿我鲁清比吧,我要知道贼人在那里吧。我一定先去捉拿贼人。若将贼铠捕获呢,献到王爷面前,老王爷见喜,立时家中就可受职加封,名利兼收。”他一边说,还是不住用眼睛看杜林。一提盗宝之贼,他就点头。此事关乎重大,并不是藏着的事。他这里一叫:“杜林呀”,那杜锦就一回头,杜林就不敢言语啦。杜林看见他父不回头啦,便伸了三个手指头,指了指他爹。又伸三个手指,往西南一指,一抖二臂,又伸三个手指头,一指地,然后指天指地,指鲁清,指自己。又对杜锦背后一指,一摆手。鲁清何等聪明,他一见心就明白啦。看见他先一伸三指,是说三寇,指西南是山寨,指天是三更天,指地是立足之地,一抖二臂是他们逃走之后,又一指鲁清,是说您要问此事,指自己,是表示我知道,而一指他爹,是说他叫我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