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乳母、王茂生所说,薛仁贵做了大官,要接妹子回家,好待明日鲁国公来接妹子到任。爹爹,如今事不宜迟,速做准备,差人去接妹子到来,等候程千岁相迎。”柳员外说:“到底怎么,讲得不明不白,叫我满腹疑心。”柳大洪说:“爹爹不知,向年薛礼在我家做小工,妹子见他身上寒冷,要将衣服赏他,不想暗中错拿了红衣,被爹爹得知多要处死妹子。孩儿同母亲放走妹子,至今十有余年,不知下落。今乳母回来报喜,果有其事。”员外听言说:“此事何不早讲,直到今日,我倒受了你母亲几年吵闹。既是你们放走,后来我气平之时,早该差人寻取,到家安享,却使她在窑中受这多年的苦。”叫声:“乳母,你同我进去见了院君,羞她一羞。”说罢,同乳母进内,叫声:“院君,你做得好事,把老汉瞒得犹如铁桶一般。”说着,哈哈大笑。院君见了,又好笑又好气,啧声:“老杀才,还我女儿来。”员外说:“乳娘,你去对院君细细讲明,我有事要去外边料理。没有工夫与她讲。”就把十个指头轮算,这件缺不得,那件少不得。
不表员外之事,再言院君对乳娘说:“这老杀才在那里说什么鬼话?”乳娘说:“有这个缘故,待老身对院君说。”院君道:“我正要问你,你自从那日同小姐出门之后,十有余年,到底怎么样了,快说与我知道。”乳娘说:“自从出门,走到古庙,遇着了薛礼,同到破窑中成亲,不一年薛礼出去投军,救驾有功,封本省平辽王。昨日来访,说明此事,窑中不便迎接,明日要到员外家中。院君就是护国一品太夫人了,为此员外在此喜欢。”院君听了满心喜欢。对员外说:“如今打点先去接女儿回家,明日好待程千岁到来迎请。”员外说:“我都晓得。”吩咐在庄挂红结彩,端正轿子二乘,差了丫环、妇女、家人们先去,接了小姐回来。筵席要丰盛,合族都请到,嫁妆要端正。女儿一到,明日等程老千岁,忙得不得了。
乳娘同茂生先去报知小姐,然后接迎家人妇女数十名,两乘大轿,来到窑前。小姐晓得乳娘先来报知,正同女儿打扮,忽听得—班妇女来到,取出许多新鲜衣服送与金花,说:“奉员外、院君之命来接小姐。”金花大喜,打扮停当,然后上轿,回转家中。见了父母,谈说十余年之苦。院君听了,心中不忍,反是大哭。员外在旁相劝。当夜设酒款待女儿,自有一番细说,不必细表。
再讲仁贵离了窑中,一路下来,来到绛州,进了城门,不知王府造在哪里。见一钱庄,便问一声道:“店官,借问一声,如今平辽王府造在哪里?”那店官抬头一看,见马上军官十分轩昂,相貌不凡,忙拱手说:“不敢,那里直过东下北就是。”仁贵说:“多谢。”果然不多路,来到辕门,好不威势:上马牌、下马牌、马台、将台、鼓亭、东辕门、西辕门,巡风把路;朝房、节度司房、府县房、奏事房、简房。仁贵把马扣住,下了马,将马拴在辕门上。那巡风一见,兜头吆喝:“把你这瞎眼的,这里什么所在,擅敢将你祖宗拴在这里。好一个大胆的狗才,还不拴在别处去,不要着老爹嗔怪!”仁贵道:“不要噜苏,我是长安下来,要见程老千岁的。快些通报,前来接我。”巡风听了,对旗牌说:“我们不要给他说。听得平辽王不日来到,莫不是私行走马上任,也未可知。”旗牌道:“说得不错。”对巡风说:“不要被他走了,连累我们。程千岁性子不好,不是好惹的。”巡风道:“晓得的,不必费心。”那旗牌来到里面对中军说知,中军忙到银銮殿报与程千岁。
程咬金正坐在殿上,低头在那里算鬼帐,造了王府开销之后,只落下银一万,安衙家伙等项,只落得五千两头,仪门内外中军、旗牌官、传宣官、千把总、巡风把路、各房书吏上了名字,送来礼仪不上三千头,共二万之数。我想这个差事可以摸得三万,如今共只有一万八千,还少一万二千,再无别